“表弟!”霍雅澜轻轻地唤道,声音竟然有一丝颤抖。
唐墨辰缓步走到她们面前,略一颔首,简短地问候道:“表姐。”
他的视线转向了她的身旁,落在了那个娇小的身影上。即将触碰到他目光的瞬间,宇文宓飞快地低下了头。
“差点忘了介绍,表弟,这位是宇文将军的女儿、我的好姐妹宓儿。”霍雅澜注意到了唐墨辰的眼神,欢快地说,“宓儿,这位是大殿下。”
宇文宓自知无法逃避,只好慢慢地抬起了头,正欲开口,却听唐墨辰语气淡淡地说:“宇文小姐,别来无恙?”
“咦,你们认识?”霍雅澜惊讶地问。
“多谢殿下关心,臣女很好。那日之事多亏了殿下,只是事出突然,臣女一直没有机会向殿下当面道谢,心中一直过意不去。今日有幸得见殿下,请殿下受臣女一拜,以表谢意。”福下身子,低垂眼帘,宇文宓恭谨地说。
“宇文小姐请起。”唐墨辰单手扶起她,平静地说,“那日我打猎回来,碰巧看到了小姐,我身为大曜皇长子,有义务保护我大曜子民的安全,小姐不必挂怀。”
一头雾水的霍雅澜插嘴道:“你们在说什么?怎么我一点也听不懂?”
“表姐和宇文小姐是来给母后请安的吧?快进殿吧,母后还在等着。我方才已经给母后请了安,这就先告辞了。”唐墨辰不理会她的疑问,道别后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恭送殿下。”宇文宓连忙说。
“宓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霍雅澜急不可耐地问。
宇文宓轻叹一声,只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告诉了她,只是略去了霍苍澜挥刀刺马的部分。
听罢,霍雅澜愤愤地叫道:“肯定是苍澜那个混小子搞得鬼!我还在奇怪呢,他最近怎么对你那么上心,原来是内疚啊!”
“姐姐莫气,莫气,马儿受惊也是常有的,姐姐怎能将此怪罪到霍公子头上呢?”宇文宓劝道,她与霍苍澜已将这件事了结,她并不想再掀什么波澜。
“你不必为他说情,这小子无法无天、屡教不改的性子我还能不了解么?这次我绝不会轻饶了他!”霍雅澜已是气愤得吼了起来。
宇文宓也急了,紧紧地抓住她的袖角,说:“姐姐,霍公子已经向我道歉了,我相信他是真的知道错了,何况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姐姐何必再斥责他呢?”
“宓儿,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不愿多生事端,可是,”霍雅澜的口气忽地柔软下来,娇美的容颜上写满了痛心和忧虑,“苍澜这个性子实在是……唉,现在他还小,或许没人与他计较,但他若一直这样下去,迟早是要吃大亏的!你叫我这个做姐姐的如何放心得下?”
宇文宓默默地松开了手。
“二位小姐怎么在这儿站着?皇后娘娘可等候二位小姐多时了。”清脆的声音传来,栖凤殿内走出一位蓝衣女婢,微笑着向两个各怀心事的少女招呼道。
“黛溪姑姑。”看到她,霍雅澜旋即收起了满面愁容,笑得眉眼弯弯,欢喜地向她跑去。
“请二位小姐随黛溪进殿吧!”黛溪向她们分别行礼后,恭敬地引她们向栖凤殿内走去。
直到见了霍皇后,宇文宓才知道什么叫做“雍容华贵”、何人才称得上“仪态万千”——只见她端坐在栖凤殿正殿主位,手捧紫砂茶盏,优雅地放在唇畔,轻呷一口凤凰水仙,尽显端庄气质。虽已年过而立,她仍风韵犹存,在朱红凤裙的衬托下,皮肤依然宛若凝脂,乌黑的明眸绝不输灵动的少女,红润的朱唇边挂着一抹浅淡微笑,透着说不出的安宁祥和之气,墨玉般的云鬓高高挽起,金色的九尾凤钗熠熠生辉。
“姑母!”霍雅澜欢快地奔向她,笑容越发甜美。
放下茶杯,霍皇后慈爱地笑着,张开双臂,迎接扑入怀中的她,嗔道:“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
“雅澜本来就是孩子嘛。”她嘟着嘴,撒娇般地说。
霍皇后宠溺地凝视着她,唇畔的笑意愈来愈浓。虽然依旧笼罩着高贵的光环,但她却更像一个平凡的母亲。
宇文宓远远地注视着这幅祥和美好的画面,唇边慢慢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眼角却悄悄湿润了。霍雅澜曾向她提过,当年唐煜明还是个十八岁的少年时便随先皇四处东征西讨,霍剑雄亦义无反顾地效忠于鞍前马后,只是可怜了他的结发妻子霍夫人,常年过着担惊受怕、舟车劳顿的日子,让原本就羸弱的身子终于不堪重负,在相继生下一女一儿后撒手西去。霍皇后感念兄嫂恩德、怜惜他们的幼子,便常常将霍氏姐弟二人带在身边,亲自养育教导,因此与他们的感情早已不单单是姑侄之情了。也难怪其他堂兄弟、表姐妹见到唐墨辰时尚要尊称一声“殿下”,而霍氏姐弟却可与他以表兄弟相称。
“有母亲真好。”宇文宓默然地在心中叹惋。
霍皇后忽然抬起了头,恰好撞上宇文宓认真而羡慕的眼神,惹得她一惊,赶忙垂下了头,只露出了红透的耳根。她莞尔一笑,拉起赖在怀中不肯起来的霍雅澜,说:“你看,你只顾着和姑母撒娇了,把好姐妹都忘了吧?这样当姐姐可是不行的哦。”
“臣女宇文宓参见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福寿长乐。”宇文宓乖巧地福下身,礼数十分到位。
“宇文小姐请起。”霍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