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幽怨地抬眼望了望窗外灰暗的天空,宇文宓双手无力地支着脑袋,忍不住重重地叹息一声。年幼的脸庞上本该浮现灿烂的笑容,而此刻失望的叹息却一如初冬这阴沉的天气。
身后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而她却无心理会。依诺跑来,大惊小怪地说:“小姐,你怎么躲在房里不出来呀?大伙为了你的生辰都在忙呢,厨房的刘大娘准备了你最爱吃的点心,走,去尝尝吧!”
而宇文宓只是无精打采地应道:“晚些时候吧,我还不饿。”
原本兴奋不已的小丫鬟忽然看出了主子的心不在焉,关切地问:“小姐这是怎么了?过生辰应该开心才对呀!”
“霍姐姐随皇后娘娘去了芙然行宫,兴许过几天才会回来;爹爹去上朝,也不知何时才会回来;就连……唉。”宇文宓闷闷不乐地抱怨道。
依诺不禁笑开来:“原来小姐是在烦这个呀!老爷不是说了吗,这些日子忙着珈国使者来访的事,所以忙碌了些,但晚上一定会回来陪小姐过寿的,不是吗?”
“可是……唉!”宇文宓张了张嘴,本想再争辩些什么,最终却长叹一声作罢。
依诺吃吃地笑起来,坏心地揶揄道:“我看呀,小姐这么不开心全是因为大殿下不在京城吧?”
心事骤然被戳穿,宇文宓面上一红,有点难为情地辩解道:“谁说的?就算墨辰哥哥没有去追查国礼之事,他也要随陛下去接见珈国使者,哪里会有机会出宫呢。”
“那小姐就不想在生辰的时候见到大殿下吗?”依诺坏笑着追问道。
“我……”宇文宓语塞,忽然间两眼一瞪,说,“我哪里想了,坏依诺,再胡说我就不理你了!”
以为她是真的生气了,依诺连忙抓住她的手,求饶似的摇着她的手臂,讨好地说:“好小姐,你可千万别生气,依诺再也不敢了。”
被依诺这么一闹,她心底的沉闷似乎散去了不少,正想笑着原谅她,却听到管家宇文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姐,有客人来访,请小姐到前厅一见。”
宇文宓听罢,欢喜不已,忙不迭跑到宇文桐身边,扬起头,好奇地问:“桐叔,是谁呀?”
宇文桐亦是随宇文父女从宣州一道迁来西京的,从小看着他家小姐长大,对宇文宓而言他不似下人,倒更像是个和善的长辈。他慈祥地摸摸宇文宓的头,笑着说:“小姐去看了不就知道了。”
终是抵不过想要一探究竟的心,宇文宓脚步匆匆地奔向前厅,却在刚刚迈入前厅的一瞬间惊讶地站住,片刻后欣喜的笑靥又铺陈蔓延开来。
“墨辰哥哥?!”宇文宓又惊又喜地唤道。
玄衣少年丰神俊朗,眉眼如画。他微微一笑,犹如冬日的暖阳温柔地穿破黑云:“宓儿又长大了一岁,恭喜恭喜啊!”
“对呀,宓儿十岁了呢。”宇文宓欢乐地跑到唐墨辰身旁,转而不解地问,“墨辰哥哥不是出城追踪国礼了吗?怎么会来看宓儿呢?”
唐墨辰轻轻地捏了捏她尖俏的小鼻子,笑着说:“父皇限我三日之内追回国礼,今日已是第四日了哟。既然完成了任务,来给宓儿过寿不好吗?”
“当然好,当然好!”宇文宓不住地点头,开心地合不拢嘴,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
“走吧,我带你出去。”唐墨辰向她伸出了手。
宇文宓毫不迟疑地将小手放进他温热的掌心里,跟着他步伐轻快地往外走。
“墨辰哥哥,我们这是去哪里呀?”宇文宓好奇而期待地偏着头看他——这条路似乎并不是他们常常走过的那条。
唐墨辰神秘地笑道:“自然是好地方喽,待会儿你就知道了。不过在这之前,宓儿随我先去一个地方可好?”
“好呀,”宇文宓毫不犹豫地答应,却又忍不住问道,“不过,是哪里呢?”
唐墨辰的笑容忽然消散了,心内轻叹一声,低沉地说:“是钟府。”
“钟府?”并未察觉到他的消沉,宇文宓却兴奋异常,眼中迸射出别样的光芒,“可是钟启祥钟先生的府邸?”
宇文宓的快乐和欢喜渐渐感染了唐墨辰,让他不禁再次淡淡地笑起来:“是啊,钟先生是我的授业恩师,他的侄儿钟慕枫亦是我的好友,昨日慕枫受了些伤,因此我打算去看看他。”
“原来真的是钟先生!那位钟大哥我亦在霍姐姐的生辰时见过,可我听爹爹说过,钟大哥武艺高强,是少年英雄,又怎会受伤呢?”宇文宓不解地问。
“这事,可就说来话长了。”唐墨辰略微调整了呼吸,将近些日子发生的事缓缓道来……
“殿下,我即刻前去调集人手,不论殿下打算即刻出城追寻还是明日一早出发,慕枫随时待命!”四日前,刚刚走出永兴殿,钟慕枫立即神色庄重地向他保证。
“出城是一定的,不过,随便挑些人手即可。”唐墨辰只淡淡一笑,神态悠闲自然。
钟慕枫微微一怔,不明所以地问:“这是为何?”
“你速去调派人马,要在天黑前分四路大张旗鼓地从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门出发,沿途追踪陶谷盐的下落,但是,挑些能干的、可以信任的留下——最好还是些生面孔,随我秘密地全城搜查。”唐墨辰低声命令道,声音虽轻,却不容转圜,更不容置疑。
“可是殿下刚刚在大殿上不是说盗走陶谷盐的人必然已经出城了吗?”钟慕枫越发迷惑。
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