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平乐氐,降服故道氐的过程就要顺利不少,虽然在马应决定扶立窦和的时候也有几个部落不服,但并没有弄出五千叛军那么大的阵仗。
不过,即使如此,马应也花了整整十天的时间才将故道氐诸部尽皆折服,期间甚至还调动了下辨氐和平乐氐各两千人马。
之所以会用到下辨氐和平乐氐,是因为那几个不服的部落全都龟缩不出,想要拿下他们就必须攻打营寨。
这些部落可不是没有防备的屠苏部落,想要攻下他们的营寨必然会是一场硬仗。为了减少南营的伤亡,只能征调其他氐人协助。
还好马应已经打出了自己的威名,不管是隗默还是雷弘都不敢拒绝他的请求。
甚至,因为马应带领他们轻易就攻下了那几个部落的营寨,他们对马应和南营的敬畏之心反而更强了一些。
打服故道氐后,局势一片大好。原本马应以为不会再起什么波澜了,可白马氐那边终究还是生出了变故。
就在马应将窦和扶为故道氐帅之后不久,盘踞在武都道一带的白马氐、盘踞在阴平道一带的阴平氐,以及盘踞在沮县一带的沮水氐联合反叛,聚众两万,欲要攻打下辨城!
这一下不仅把田猛吓得够呛,就连冀城的耿鄙也坐不住了,接连派出两名使者质问马应,为何要将武都氐人逼反,是觉得凉州不够乱吗?
也不怪他会这般失态,如果不能在第一时间将这两万氐人镇压下去,他这个凉州刺史也很难兜得住,八成会被天子撤职问罪!
马应却不像他那般慌乱,只上书说那两万氐人不足为虑,十日之内必能将他们平定,否则甘受责罚。
文书才刚刚发出去,下辨城就被来犯的氐人围了个水泄不通。马应不敢浪费时间,立马带领南营士卒接管了城防。
因为田猛以通报刺史为由,在得知氐人作乱的第一时间就去了冀城,所以在接管城防的过程中并没有遇到阻碍。
不仅如此,现在整个下辨城都是以他为主。
虽说下辨城还有武都军司马李隅在,应该由他主事才是,但此人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在这种紧要关头可不敢争权,甚至他还巴不得马应抗下这份责任。
毕竟,马应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由他主事,守住下辨城的概率将会更大一些。
“李司马,叛军人数足有两万,只凭我手下三千人马怕是很难守住,可否将你手下的那两千武都郡兵交由我来调遣?”
城墙上,马应看着不远处密密麻麻的氐人,对身旁的李隅说道。
李隅二话不说就点头道:“该当如此。伯龙,我已经说过了,现在下辨城以你为主,只要能够将那些氐人打退,别说是那两千郡兵,就算是我你也可以随意调遣!”
“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我可以向你保证,此次必然能够将下辨城守住。不仅如此,我还要给那些作乱的氐人一次终生难忘的教训!”马应认真道。
别看那些叛军人数众多,但其实在他看来,这些氐人根本就是在作死。没有多少准备就直接攻打下辨城,以为下辨城是纸糊的吗?别说现在自己有五千郡兵在手,就算只有南营三千士卒,他也有信心坚持半个月以上。
而那两万氐人能在城外干耗半个月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别说半个月了,只要耗上十天,就会有许多部落首领扛不住粮草的消耗而心生退意。
不等马应多想,城外的氐人就发动了第一次攻势,只见他们如蚂蚁一般涌了过来。
不过让马应瞠目结舌的是,这两万氐人居然全部出动了。虽然他们分成了四部,分别攻打下辨城的四座城门,但城下依旧显得非常拥挤。这些氐人可没有什么强力的攻城武器,只有一些临时制作的简单云梯和冲车……
“看来这些氐人并没有多少攻城经验。”马应感觉轻松了不少,脸上隐隐还有些笑意。
其实攻打下辨城根本不需要两万人全部压上,一万人足矣,多出来那些人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只能沦为郡兵的活靶子。
毕竟云梯只有那么多,撞击城门的冲车也只有那么多,在没有登上城墙或者撞开城门之前,这些人很难对守军造成多大的伤害。就算一窝蜂全部涌到城墙下,也只是干等,要么等城门被破,要么等云梯空出位置。
在城墙下等待,根本就是白白送死!
不用马应下命令,城墙上的守军就已经行动了起来,不少人都开始将事先运上城头的礌石、滚木使命往下丢。因为城下氐人太密集的缘故,一砸一个准,顿时惨嚎声一片。
而那些在城头上架起大锅烧煮金汁的士卒也没闲着,见金汁已经沸腾,立马开始往城下泼,每一瓢下去都要烫伤两三个人。金汁为何物?粪水也,这种东西最是恶毒,被其烫伤后多半会引发感染,而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年代,这样的感染也是很容易致命的!
除了这些士卒之外,剩下的那些守军则在张弓搭箭,一支一支箭矢往下射。在这种情况下根本不需要瞄准,只要对着城下放箭,基本上都能命中敌人。
面对下辨城的防御工事,那些氐人还未登上墙头,就已经出现了不少的伤亡。虽然白马氐首领杨腾一直在大吼,让城下的弓手放箭压制城墙上的守军,但在没有井阑的情况下,想要做到这点可不容易。毕竟城墙上的守军占了地利,而且还有掩体,真对射的话,五个氐人都不一定能够换掉一个守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