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开黑袍的一瞬,墨如漾察觉到明显的煞气飘散,于是赶忙跳远了一些。
白衣老头儿则是原地不动,他看看逐渐膨胀起来的黑袍,再看看怀中的少年后,终是叹息一声,转身把少年掷给了墨如漾。
墨如漾伸手,一个垫脚便跃上半空,稳稳把少年接入怀里。
“帮我抱下孙儿,看来我今天的任务重大呢,不光要顾及孙儿,还要替着黑袍清醒一下。”
白衣老头儿话罢,人已从原地跃出,向充斥满煞气的黑袍攻去。
墨如漾低头,瞅着怀中的少年,不由得勾起一丝弧度来,这弧度带着丝丝的自嘲意味。
“我为了名利,陷入世俗深渊,致使犯下大错。
老头儿为了承诺,陷入责任深渊,犯下大错。
这孩子被心中的孤独所害,被心魔所噬。
而那黑袍,也是个可怜物呢。原来不止我一个人,原来每个人都有心中所忧心中所苦,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句古话果然不错。”
墨如漾的轻声念叨,随即被一声厉吼打断,吼声的余波使人站不住脚跟,墨如漾踉跄几下,险险稳住身形。
这声音使他忙抬头向白衣老头那边看去,只见老头儿已和黑袍打的难解难分。
充满煞气的黑袍,实力大增,竟然能与老头儿打的难分上下。两人从地上斗到半空,再从半空落到棺材的边缘。
可能是害怕误伤到棺中女人,黑袍忙把白衣老头儿引开,二人踏到空地上,继续拼斗着。
墨如漾站在一旁,享受了好一会儿看戏的滋味。之后,他不愿再耽误时间,快步走到棺材边去,伸手就向女人探去。
黑袍的余光瞥到墨如漾这边,立马不顾白衣老头儿的攻击,硬生生的挨下一掌后,向棺材飞去。
黑袍未近墨如漾的身,那满身的煞气就先朝墨如漾冲去。墨如漾淡然的一挥袖子,劈天盖地而来的煞气,便在一阵莫须有的大风吹散了一小片。
黑袍冷笑:“你的术法对现在的我,可不管用。”话毕,那块被风吹散的煞气,再次聚拢起来。
墨如漾斜视黑袍一眼,突然勾起唇角来:“你还要继续向我进攻嘛?”
“什么?”面对他的反问,黑袍一下子未反应过来。
下一刻,当黑袍有所反应时,墨如漾化成狼爪的手,已瞄准了棺中女人的脖颈。
“别!别伤她!”黑袍凄烈的大呼出声,煞气猛地向袍子中收回,再无了汹涌之势。
老者的脚尖点地,赶至黑袍的身边:“她已是个死人,你不必再继续执着于她。”
“怎么可能呢?她不会死的,她是受到了真龙庇护的女人,你瞧,她这不是还好好的吗?你看这眉,这眼,不都是她平常的样子吗?她只是睡着了而已。她只是睡”
黑袍激动的匍匐到棺材边去,不再顾及墨如漾的爪子,手指一翘,指着棺中女人的面容道。
呵,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墨如漾鄙夷的扫黑袍一眼,爪子并未向女人的脖颈下手,而是一把掀开了盖在女人身上的龙皮。
顿时,失去龙皮气息滋润的皮肉,转瞬间腐烂发臭,转变成一滩血污。只剩下惨白惨白的骨架,在烂肉中异常凸显。
黑袍愣怔在棺材边,待了半晌后,断断续续的哭声才从黑袍中传了出来。
自我欺骗,黑袍这么多年来,就是靠的自我欺骗。这下子,自我欺骗的资本,也被墨如漾无情的剥了去。
他哭,哭女人彻底死了,哭墨如漾没给他留下希望,做事如此决绝。哭自己的天真和愚蠢。
白衣老头儿面色复杂的看向墨如漾,对方淡然的用龙皮把少年包裹起来,一起扔回了老头儿的怀中去。
“之后准备去哪?这龙脉已毁。”墨如漾弯下腰去,一边用手指在腐烂的头骨中翻找着,一边向白衣老头儿问道。
“去哪?能去哪呢?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白衣老头儿呵呵一笑,脸上再次堆起和洵的笑容来。
他满足的看着怀中孙儿,忍不住用自己的下巴蹭了蹭对方的额头:“只要皮儿在我身边,我到哪里都是可以的。”
“如此甚好,”墨如漾客气的道了句,脸上闪过一丝欣喜。下一刻,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便被他攥到了手心中。
直起身来,墨如漾首次满足的笑出声来,他不停地摩挲着手心中的珠子。
白衣老头儿同样笑着:“既然已经找到了所要的,那就走吧。”说罢,白衣老头儿就转身离开,墨如漾正准备抬脚跟上。
余光却被趴在棺材边的黑袍吸引到。
“喂,倒霉鬼,要不要同我一起出去?你在这里也已无牵无挂了吧?”墨如漾向黑袍发出邀请,看对方半天不吱声。
只能淡然的一转脑袋,脚下的步子继而迈开:“不愿意就算了,当我没说过这句话。”
“我,”黑袍动了一下,男女不一的声音从中传响:“我愿意跟你离开,这里真的没了,再值得我留恋的。”
墨如漾咧嘴一笑:“那还不赶紧跟上?”
话音落地,黑袍的帽檐就摇动两下,似是在为自己的决定自嘲。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下来,它也不想反悔。
倏地,走动中的墨如漾,就觉得背部一暖。渐渐的,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等他快步跟上白衣老头儿的步伐后,对方看着他披在肩上的袍子。
也是淡然一笑:“你把它要一起带走吗?”
“我不带走,难道任它继续在这宫中待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