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的鸡叫声唤醒了沉睡中的莫家镖局,一个腿脚勤快的伙计,先行去把镖局的大门打开。
虽然这几天都没什么生意,可开始要开门迎客的,兴许就有大客人上门呢?
他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开门的,岂料真被他一‘想’成谶。
这一日的镖局格外热闹,在镖局的门前,一个身穿异域服饰的男人,正指挥着伙计们不断把马车上的箱子往院子中搬运。
马车的数量,足足有十几辆之多,箱子更是达到二十几只。周围的街坊邻居,都纷纷从家里头探出脑袋来,有的还开口恭贺莫家镖局终于苦尽甘来,有笔大生意了。
莫言站在自家院子中,一边与异域男人交谈,一边向街坊邻里拱手,脸上更是眉开眼笑,眼底中满是深深的喜悦之色。
搬运着沉甸甸的箱子,莫家镖局的伙计们也是一个个乐不可支的咯咯笑着。这些箱子在他们眼中,已经自动变成了白花花的镖银。
这么大一笔生意做完后,肯定能分到不少的镖银,所有人都抱着这样的念头,起劲的干活。
唯独只有站在前院拱门边的邑丹知道,那个异域男人是墨如漾连夜外出找来的托儿,莫言脸上的笑容也是演出来的。
“唉,人类啊,真是难以琢磨。”她叹息一声,遂即变了脸色,蹦跳着回了后院。
后院偏近角落的屋子。
墨如漾已从静坐中醒来,他伸展一下腰身,将一身骨头伸的咯咯作响。
昨夜入静前,他身上的里衣是月白色的,可现在低头一看,已变成了恶心粘稠的灰黑色。
“舒适许多。”经过一夜的调理,他终于把自己从不适的深渊拉了出来。
分离狼妖后,他总感觉身体中某处空落落的,身体中修炼的气也仿佛不受控制一般。
昨夜,他才把在体内不断流窜的气,压回了丹田之中。
想到今早还有事情要忙,他也不敢再耽搁时间,忙换了新的里衣,穿上莫家镖局的衣饰。
衣饰是麻线织成,前面印着大大的‘莫’字,而后面则是大大的‘镖’字。看此,墨如漾哑然失笑。
而后,他坐到桌子前看向巴掌大的铜镜。里面的面庞,悲戚中夹杂着无限的沧桑,眉头萦绕着抹不开的忧愁,煞是难看。
“呵呵,这些天我都是这样的脸嘛?怪不得镖局伙计会把我当成潼关的。”硬抽动嘴角两下,难看的面庞变成了苦大仇深的凶相。
吱呀——
墨如漾正与自己杂乱的青丝做着斗争,邑丹冷不丁推门而入。
“墨如漾,起来了吧?咱们准备出发啦!”她兴冲冲的高喊,几步跑到墨如漾的身后,挂到对方的背上去。
对于邑丹如此亲昵的举动,墨如漾显得格外不适,甚至全身僵硬起来。他想让邑丹下去,可邑丹不下,并反驳他:趴一下而已,又不会怎样?
墨如漾无力反驳,又不好对邑丹发脾气,只能指了指自己的满头青丝:“我在绑发髻。”
邑丹盯着杂乱的青丝看了半天,然后用手掌轻轻摩挲了两下墨如漾的头顶。
一阵电流蹿过墨如漾的身体,他极度反感的站起身子,正准备把邑丹抓下去,哪想在起身的瞬间,看到了自己一闪而过的整洁发髻。
而后,他更拿邑丹没办法了。只能背着对方,去了前院。
莫言刚在街坊的视线中送走异域男人,一转身便看到了收拾完毕的墨如漾,还有某个挂在他身上嬉皮笑脸的小姑娘。
顿时。莫言就在心中暗暗咂嘴起来,他更加确定邑丹的来历不凡,不然墨如漾不会如此‘放纵’她的。
“墨兄,昨晚睡得可好?”莫言上前照常打声招呼。
墨如漾没有丝毫表情:“还好。”
“你家的床太硬了,我睡的很不好,今晚睡觉前,记得给我换张床铺哈,听到没有!”
邑丹听莫言问到这个问题,立马眉头一横,想到自己那石板一样硬的床铺,当即咆哮出声,用命令的语气吩咐道。
莫言尴尬的笑笑:“不如小姑娘你,那边的床铺都是柔软的。我家的床都是这般硬度的,伙计们都是男的,没有那么娇气。”
忙活的伙计们碰巧听到这句话,纷纷忍住笑意,镖主虽是武夫,可文采却丝毫不输秀才状元。
他这话一语双关,既对邑丹做出了回应,请她另觅他处,也暗自嘲讽了邑丹的娇气。
“唔,”邑丹看看墨如漾的侧脸,眼珠转了转:“我还是勉强住下吧,反正又不会呆的长久。”
墨如漾拍拍她,再指指那些忍俊不禁的伙计们。邑丹立马小脸一红,这才想起来已经到了外人跟前,自己这样趴在男人身上,不成体统。
可实际上,那些伙计们只是在笑邑丹和墨如漾两个人的极端脸色罢了。一个喜笑嫣然,一个苦大仇深,而两者刚好凑在一起。
“镖主!已经准备好了!”
勒好最后的一根绳子,所有参与押镖的伙计们都已在各自负责的马车边站好,他们腰佩统一的长刀,背上背着一筒箭矢和细弓。
为了融入他们,墨如漾亦不例外的佩戴上长刀与细弓。
“出发!”莫言高喊一声,翻身骑上高头大马。他的左右手各持一件血滴子,也翻身上马,护在他的周围。
早在昨夜商量时,莫言就提议让墨如漾替换下一个左右手,也跟他骑马,不过被墨如漾婉拒了。
至于邑丹的位置,则是马车最后的那口箱子。她蛰伏在那里,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