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想赶紧跳起来,因为那茶水不仅浸湿了衣衫还有渗进纱布里的意思引起了丝丝刺痛,同时被还被一大口水呛到难以自拔,大点的动作都会撕扯到伤口更别说是用力咳嗽了,我顿时陷入了想咳咳不动,难受和疼痛双管齐下的处刑现场。
我几乎要脱口而出的现代人日常用语被硬生生吞下随之而来的咳嗽冲击袭来,我捂住嘴不让自己的动作幅度变大,而距离最近的祁沅终于也反应过来,急急忙忙替我顺直了气。
“抱,抱歉。”祁沅歉意地说道,手掌轻轻放在离胸口有一指的距离施力,带着热气的风暖暖地吹过不仅抚平了喉咙的瘙痒还顺带烘干了衣襟,做完了这一切,祁沅略带着心虚慌乱地从床边站起,规规矩矩喊了声洛阳云婵,“师母。”
洛阳云婵看看我又看看祁沅,露出了自以为了解一切的心有成竹的微笑,双眼释放出令人特别是我恶寒的光芒,即使她还带着温温和和的神情接近,但我还是忍不住往床里头挪了挪
“花子你终于醒了呀。”
她先是由衷地笑了笑,将装有药的碗放在桌上,然后看向了我:“哎呀,我突然想起来长老找我有事呢。”果不其然,洛阳云婵突然夸张地说道,浮夸的演技在我看来简直无语凝咽。
“所以小沅能不能替我给花子喂药?”她终于说出了她的目的,目光炯炯望着祁沅。
祁沅没有迅速回答,似是在思考又似在犹豫,我见状不妙,缩在被窝里弱弱地发声:“我自己可以……”
让祁沅来喂药我恐怕会紧张至死的,更何况看他还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还是让自己来回绝更有面子吧。
“好的。”我话还说到一半,一道比我更有力的声音打断了我。
祁沅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模样端起了药碗,坚决肯定的语气让我说不出话。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
计划通的洛阳云婵笑得眯起了眼,全身散发着让我感到刺眼的愉悦,快速又不失优雅地捏起袖子移至门口,那速度让我想到了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这句话。
“那加油噢。”洛阳云婵走得是那么潇洒,人已经不见踪影,只留下那杠铃,不,银铃般的笑声。
一勺又黑又臭的中药摆在我面前,如果上天给我选择的机会,我希望是——
摒着气,吞下那口中药后我面如土色,回味无穷的又甘又涩又苦的味道萦绕在口腔中久久不散,苦得我连五官皱在一起都不自知。
而且不仅难喝还很烫。
第一次喂药的祁沅自然不知道何谓正确的喂药姿势,而明知道大事不妙的我还直接就把冒着热气的苦药一口吞下,那酸爽仿佛让我看到了天国的奶奶在向我招手。
感觉就像一百匹草泥马一边散发着恶臭一边肆意在口腔里奔腾,幻觉都冒出来了,我冷汗直下,艰难地咽下带着苦涩的唾沫,眼睁睁又看着祁沅舀起一勺药汁。
我咬紧了牙关,陷入了两难的境界。
为了安全找想,我还是委婉地抗议:“烫……”
祁沅眨巴了两下眼,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笑,对着勺子晃了下神,似乎在做出什么艰难的抉择。
他想着以前洛阳云婵的方法,动作迟疑地对着药汁吹了两口气。
应该是这样吧?
祁沅不是那么自信,对于照顾人这么一回事向来优秀的他心里却没有底。他虽说能力优秀立于同龄人之上,在其他弟子口中口碑也不错,但神奇的是祁沅从未与人交心,简单来说就是没有朋友。
他永远在思考怎样才能让自己变得强大,让掌门和师母还有其他人满意,不知不觉间便拉远了自己与同龄人之间的距离。
祁沅不知道怎样对其他人表示关心。
自从被师母吩咐要好好照顾师妹时,这三天以来他就一直在思考这件事。
直到现在也都没找出个标准答案,祁沅迷茫了,说到底他也还只是个孩子罢了。
我勉为其难咽下被祁沅吹吹加持的药汁,但它还是一如既往带着直冲天灵盖的口感袭遍口腔,无论多少次都没办法习惯这味道啊!
直接给我来个痛快吧,这样一勺一勺地喂跟凌迟没什么区别啊。
我压住嘴里的那股味道,虚弱地向祁沅示意道直接对碗喝吧,他也十分配合地将碗端了过来。
来吧,让我直视死亡吧!
做好准备,我眼睛一闭呼吸一滞咕嘟咕嘟几下完全不过舌头地将碗里剩下的大半碗一口气喝了下去。
碗终于见底了,真正的冲击才慢悠悠地赶到。身体与这邪恶的液体完全不兼容,在心理作用的挑拨之下甚至隐隐作呕,我闷哼一声,难受得捂住嘴。
呜哇,这才是真正的恶魔啊。
我现在感觉随便打个嗝都跟放毒气似的。
“……?”
正被后劲恶心得头晕目眩之时,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手,白皙的手掌心上放着一颗奶白色的看着像是糖丸的东西。
“很难受吗?”祁沅担心地看着我,手上拿着随身携带的小锦囊“这个,甜的。”他示意让我吃下去。
来不及想太多,我吸了吸鼻子,现在的我急需可以盖住这股味道的食物,不管是什么我都能吃下去!
我张开嘴,犹如等待喂食的雏鸟。
祁沅噎了一下,才将它塞进我的嘴里,看样子他还是没有习惯这种动作。
“这个其实也是一种丹药,不过你吃了应该也没有关系。”看到了吃了下午,后知后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