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菀没有急着开口, 这说得快了, 反倒让娘亲起疑了, 如今看来定是老太太先开口向娘亲提了此事, 只字不提他二人, 只当是长辈们来决定着此事, 这样一来一切都是名正言顺起来了。
“我……”温菀道, “我好好想想。”
姜氏点头, 毕竟是终生大事,若菀姐儿不愿, 她自然也不能强硬着让菀姐儿去。只不过,她细细想来,这桩亲事真是极好的。
出乎意料的好。
今日赵老太太约她茗意楼一会, 她欣然赴约, 老太太客气, 一道唠了会儿家长家短,继而说到了此事,她听后,差点被吓了一大跳!
这可从来没有将赵世子与自家菀姐儿想到一块会儿去的, 这……这说是世子,可也是朝上的重臣,下意识便想着是菀姐儿的长辈,这以往的侍郎哪一个不是近四十了?
这二人站至一块儿, 只会觉着是长辈晚辈的关系, 哪还会想到姻亲?!
赵老太太并未多说, 由着她自个儿想,倒是她回过神来了——这位,当年入仕极早,现下也不过二十出头,不过混迹官场久加上威严甚重,让人不敢小觑,才给了人那般稳重的感觉。
可实际上,比那秦国公府的宁世子都大不了几岁啊……
这般想下去……姜氏哪里不能意识到这是件多好的亲事?
单说现在不少人盯着的秦国公府,都比永宁侯府差了那么一截,菀姐儿以后嫁的门第定是不低的,到时自有不少人会说温家攀炎附势,可如今这亲事可不是商量着来的,而是老太太确是有那想法,并且听语气,想法还是较为强烈的,那时自然不会有人说些什么,更不会说菀姐儿如何了。
她不求菀姐儿嫁的夫家有多富贵,门第又是有多高,只求对菀姐儿好,内宅没有许多阴私事儿拿来磋磨已是最好的了,她自然也希望菀姐儿不用受婆家的气,可哪个嫁到别人家是没受过气的?
那真是极少有的。
而她想通后发现,老太太为人慈祥,而赵珣当日可是救了菀姐儿呢,甚至又是教着菀姐儿的围棋,她所担心的似乎都不会发生——永宁侯府的这门亲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可姜氏也知亲事好是好,然定不是赵老太太一人就能做主的,若赵珣不愿,那说什么都是白说的。她将疑惑问了出来,老太□□抚她不必担心,这事也是经过他首肯的。
虽不知为何怎会看上了菀姐儿,但既然知晓,那便没有什么可担心了。
她思虑了一会儿便欣然应下了,与老太太聊得热火朝天,甚至都交换了八字帖,不过还是未定的,最后说了要回来问问菀儿。
这次谈话还未过两天,姜氏已是明里暗里表达出了不少对这门亲事的满意,温菀觉着有些好笑,在第三日晚饭过后,与姜氏说了这门亲事她愿意的。
姜氏是高兴坏了,满脸笑容点着头,待温晁回来便与他说了,前几日已说了赵老太太说起亲事,温晁不傻,怎么不知道这桩亲事的好坏,自然连声说好,不过姜氏还是说着要菀姐儿自个儿想想,如今菀姐儿都应下了,那一切都稳妥了。
翌日,这次倒是姜氏主动约了赵老太太,二人在茗意楼说上了一天,姜氏傍晚回府时,脸上的笑容都是暖洋洋的,府中的下人许久都未见太太露出这般笑容了,可不清楚的也都不知发生了何事。
“老太太与我都说好了,”姜氏拉着温菀的手,道,“我们两家呢,算是定下了,草帖已收,也已成定局了。本是要请人上门提亲才是真正定下了,可到底也是那位想的周到,说是等你结业后再请人上门提亲,公布此事。我仔细想想,如今朝上局势不稳,他又身处高位。少不得有几位不对头的,怕是多注意了你,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你还未从书院结业,一切都还早,那便先我们自个儿知道就行了,你觉着呢?”
隐下此事,坏处一点儿没有,好处却是一堆的,温菀自然也不会提什么反对的意见。
只是……没有想到,就这般定下了。
她与他,以后是要牵着一根红线走上一辈子了……
这样想着,连心口都忍不住在发烫。
说来……已经许久未见了。
天气是愈来愈冷了,朝上的局面也已陷入了寒冬。
不断有官员入狱,又是不断的出事情,似是都察院矛头指向哪处,哪处便是一片狼藉,菜市口的血冲洗都冲洗不掉,附近的街市口总会弥漫着那股淡淡的腥味。
大雪那日,严寿手捧官帽,颤颤巍巍地跪于金銮殿,身穿的仙鹤交领补服仿佛成为一个天大的笑话,他已年迈,这段日子头发与胡子都花白了不少,他向圣上请辞,告老还乡。
圣上沉默许久,允了。
这也意味着,三皇子集团彻底覆灭,然大厦倾覆,安有完卵?不少附庸严阁老的官员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不过更多的人都是盯着七皇子一派了,如今已无对手,是趁手追击的好时刻,而偏偏七皇子无任何动静,连赵珣都是修身养性,新上任的官员不知道他作风的,还以为此人性子温和呢,被带着的老臣狠狠耳提面醒了一番。
事情一桩桩都结束了,也都赶在钦天监封印之前结束的,刚好放假过年。
今年过年,温菀倒不在京内过。
姜意浓来寻了姜氏,说过几日回顺德,年便在那边过了,想着菀姐儿没出过远门,就想带着她一道去。
姜氏觉着不错,菀姐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