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乔挥手示意一名亲卫将这护卫带下去,心下愈发烦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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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已死,本王即位,升日为王庭之所在,阿伊那窃国盗权,本王必杀之!”
不消两日,查泰这封气势汹汹的即位书与宣战书,便快马加鞭传到王庭。
阿伊那昔日艳丽娇美的脸孔扭曲,狠狠地将这封文书扔开。
她的好弟弟居然还没死,这叫她如何是好?
阿伊那咬咬牙,道:“传信给东方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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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日城巍峨的大门终于缓缓打开,驻守城中的施耳塔——阿伊那的舅舅带了一队亲兵,恭候在门口。
楚乔早就换下了拖泥带水的裙子,一身轻便干练的软甲装束,骑坐在马上,与查泰并排而行。
施耳塔表面上看着恭恭敬敬的奉查泰为主,肚子里不知装着什么坏主意,指不准今日宴上,便要将查泰了结。毕竟这施耳塔是阿伊那亲舅,一旦阿伊那做了罗斯真正的主人,他可就是皇亲国戚,权势滔天,荣华富贵触手可及。
楚乔不无担忧地叹了口气。
这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个头。
施耳塔依着礼数参拜了查泰,也对楚乔行了恰到好处的礼仪,跟在两人马后,指点着方向。
这宴上都是罗斯人惯常爱吃的东西,楚乔不大吃得惯,索性放下手边用来切羊肉的刀子,静静的看着宴上情形。
她就坐在查泰身旁的座上,一言一行自然落入查泰眼底,刚刚做上罗斯大王的查泰忽然倾身,低声问道:“公主,你在想什么呢。”
楚乔从善如流:“在想,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查泰轻笑一声,道:“你帮我解决了这些事儿,理应该放你走,只是最后一件事还没解决。”
楚乔正想问清楚查泰最后一个要求是什么,却见施耳塔举着杯酒大步跨过来,笑容浮夸:“大王,来,臣同您喝一杯!”
查泰高高兴兴地拿起面前的碗口大的酒杯,正要豪爽地去碰上一杯子,却忽然出手,从施耳塔宽大的袖子里掏出把匕首,轻轻一挥,割下了施耳塔最为引以为傲的那又厚又密、长长的胡须。查泰笑得开心:“施耳塔,你这胡子可真好,要不要拿回去给你家婆娘缝件烂衣裳?”
施耳塔安排在周围的刺客们此时冲破两旁厚厚的毛毡遮掩,纷纷挥舞着长刀扑过来,楚乔却轻轻一掷面前银刀。
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刺客们纷纷坠地,背上整整齐齐的在中心位置插上支长长的羽箭。
罗斯人聪明的还真不多,她和查泰难道看不清来此有险?楚乔微微摇头,晃了晃手上链子。
查泰稳稳站在台上,手里还操着那把减去施耳塔尊严的刀子。
底下人鸦雀无声,他们都是在施耳塔手下做事的人,自然知道今日的刺杀,本以为是手到擒来的事儿。却不料新大王如此的风驰电掣,连一直安排在席间准备刺杀的刺客也给一并解决了。
查泰的卫队们潮水般涌入堂中,战刀寒芒晃眼,晃得席间一众大臣匆忙下拜。
查泰挥刀便要杀了施耳塔,却被楚乔拦住。楚乔慢慢站起身子,死死看着施耳塔:“我问你,你们的武器,从哪里买的?”
施耳塔闭口不语,惊恐地看着眼前煞气逼人的少女。
楚乔夺过匕首,挥刀斩下他一只手臂,凉凉道:再问你一次,从哪里买的,何人提供?”
断臂之痛痛彻心扉,施耳塔惨号出声,大声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只知道大王女叫他东方先生!”
东方!?
楚乔身子微微一震。
“真正害死你母亲的,恐怕还是她身边的奸细。”
乌先生的话又响在耳旁,楚乔毫不留情的将那匕首在施耳塔颈侧一滑,了结了他的性命。
这个东方先生,不知是不是那个东方先生。若真的是,枉她这么多年来的苦苦追寻!
若东方忌还活着与罗斯勾结,定然十四年前大宛宫变,楚迦篡位,东方忌也在背后推助波澜!祖父的死,母亲的死,都有他从中作梗!
楚乔身子晃了晃。
当初害死洛河洛戎的,都是那几个。楚迦、大梁密府、往生营、谍纸天眼、大魏宇文阀还有寒山盟奸细。
楚迦现在成了废人,大梁密府被她一窝端,往生营的营主被宇文玥所杀,也算报了仇。
只是谍纸天眼参与在内的事,宇文玥也一定有掺和。
她要怎么下手?
楚乔静默片刻,冷冷看向查泰:“世子,什么时候,你才肯放我走。”
总得先脱了身,才能去一一寻到仇家,把家人所遭受的一切通通还回去。
“现在我的兵少得可怜,不过十五万兵马,阿伊那可有二十余万王军,你得给我想个办法。”尘埃落定了,查泰也就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往身后软椅上舒舒服服一躺,双腿在桌上伸展开。
“以长生天起誓,若是你能做到,我就放你走。”
楚乔隐隐有猜到查泰想要她做什么事情,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说得这么直接,一时之间竟然也没有什么法子可用。
阿伊那的兵马足足比查泰多出五万人来,且都是受过正规训练的王军,查泰区区十五万人,怎么与人家抗衡?
查泰仿佛料到楚乔会没法子,当即笑眯眯地挥挥手,愉悦道:“既然你没法子,就乖乖地留下好了。”本来这最后一件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