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陈凉彻底醒了。
若非彻底醒了,她也不会发现自己居然抱着危寒树的警服睡觉,并且已经把衣服弄成一团皱了!
她立刻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谁知膝盖一痛,不但没能成功起来反而重重地摔在床上。
危寒树按住她受伤的右腿,盯着她,“是那个出租车司机伤了你?除了膝盖上的伤,你身上还有哪里有伤?”
他在车站的时候就有些奇怪,陈凉一向性情温和,为什么会和那些黑车司机发生矛盾。
南城高铁站外面的黑车算是一大特色了,因为高铁站太过偏僻,完全依靠出租车无法供应客流,尤其是节假日学生的大潮。
这些黑车应运而生,偏偏价格实惠又素来遵纪守法,除了抢客人时偶尔有些小摩擦,对南城不但没有造成恶劣影响,反而提供了帮助。
所以政府部门没有强行管制,往返学校和车站之间的大学生也最喜欢他们。
现在危寒树才明白,一定是陈凉之前被那个出租车司机伤了,所以面对那些黑车司机时才会格外警惕。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那个出租车司机到底对陈凉做了什么?
“不是。”
陈凉已经清醒过来了,摇摇头,“不是那个司机弄伤我膝盖的,是我回家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门框。”
老小区治安不算好,所以陈凉家的门是带金属框的专业防盗门,坚硬的金属撞到膝盖上才能产生这种伤口。
危寒树知道事情一定没有陈凉说的那么简单,多半是她和程美锦发生了冲突,争执中导致的伤口。
他重复了一遍,“身上别的地方真的没有伤了么?”
“真的没有了。”
陈凉一路都在坐车,疲惫不堪,这会儿才有了痛感,低头一看,膝盖看起来血肉模糊的。
她赶紧把腿抽回,“先起来,别把你的床弄脏了。”
危寒树放开手,下一秒将她打横抱起,走出卧室。
“在沙发上等我,家里有医药箱,我先给你处理伤口。”
陈凉光着脚坐在沙发上,傻傻地点头,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刚才她好像不小心在沙发上睡着了,为什么醒来会在卧室床上?
陈凉啊陈凉,你被人抱了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她敲了敲额头,格外懊恼。
……
长沙发,陈凉坐在一头,把腿伸直递给危寒树。
危寒树坐在长沙发另一头,笔直纤细的小腿白得发光,被他一把按在了自己腿上。
只有这个姿势方便上药。
危寒树一脸心无旁骛,陈凉觉得自己太不好意思反而小家子气了,不如坦坦荡荡地上药。
就当他是个医生好了。
医生在治病救人的时候眼里没有男女,当然也没有小腿。
危寒树一边用棉签给她擦拭干掉的血痕,一边问她,“那你遇到的那个出租车司机是怎么回事?”
终于提到这个问题了。
陈凉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把那个司机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危寒树。
一直听到她冲进蛋糕店,并且看着那个司机开车离开的时候,危寒树终于露出今晚第一个笑容,“你很聪明。”
陈凉觉得自己的聪明有点水分,“是因为我真的认识你,才能编出这样的谎言,否则我怎么也想不到该怎么诓那个司机。”
“不单单是因为这个。”
危寒树一边说,一边打开双氧水,“第一,上车后没有只顾着玩手机而是观察司机,发现司机和照片的相貌不同,观察力很敏锐。”
“第二,表现沉着冷静,用言语诓骗司机让他不敢对你下手。第三,到人多的地方后确认司机离开才出去,周到稳妥。”
陈凉看到他上完双氧水,很快又打开一**红药水,“是我爸爸教我的,小时候他常跟我说,如果一个人去陌生的地方一定要注意观察,小心四周。”
危寒树手上动作顿了顿,迅速给她上完药,又在伤口的位置贴上胶布,“伤口愈合前尽量少屈膝,免得又撕裂。”
说罢收拾了药箱,陈凉道:“你好像对那个司机很感兴趣,发生什么事了吗?”
刚才在卧室的时候,听到奇怪的出租车司机,危寒树的反应很不对劲。
好像很紧张,甚至是……恐惧。
危寒树轻叹一口气,点开手机新闻给她,“这是今晚刚刚发生的事情,你看看吧。”
说罢起身,把药箱放回原来的地方。
陈凉只看了新闻标题,毛骨悚然,怪不得危寒树那么紧张。
新闻上是一个独自乘坐出租车的女学生,被套牌车司机jiān_shā之后抛尸荒野,经查是南城科技学院的学生。
怪不得危寒树他们今晚这么忙,原来发生了这么恶劣的杀人案。
再想到被她诓骗的那个出租车司机,陈凉浑身发颤。
幸好,幸好她成功骗过了那个司机,否则等待她的,会不会是和那个女生一样的命运?
原来危险一直就在身边,说不好哪一步走错,就会陷入生死惨局。
……
危寒树放好药箱出来,“饿了吧?给你打包的宵夜,趁热吃了再睡。”
陈凉有胃病,不吃饭会胃疼。
刚才在高铁上已经疼过一阵了,她硬生生挺了过去,这会儿反倒不觉得饿。
可她还是打开了纸袋,里面是一碗热腾腾的咖喱鱼蛋面,“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咖喱鱼蛋面是典型的港式餐点,陈凉从前和爸爸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