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婢领命而去,赵姨娘也被训得抬不起头,垂眸间,顾青山和陆承音也正好走来,满屋子的人都齐刷刷看着他们。
“大娘和姨娘们都在啊!”
顾青山立在正堂中央的桃姨娘,欢呼雀跃地跑来,被门槛绊了一跤十分尴尬,惹得绾玉茜指着他讥笑,被余氏一个眼光瞪得当即沉默,不自在地端着大家闺秀仪态。
“五郎,昨日禁足令,可是不准你踏出芦馆半步,你可知?”
面对余氏冷然的责问,顾青山只嬉皮笑脸道:“我的确不曾踏出半步啊……”
他故意一顿,余氏眉头愈发紧皱,几欲发怒之时,顾青山忽而又笑道:“我踏出了很多步!”
“胡闹!”余氏气得一掌拍案,震得茶盏咯哒一声响,棠姨忙上前替她顺气,余氏却推开她的手,又训斥道,“你违令在先,在外惹是生非在后,如今还知错不改!你……”
“大娘,错啦。”顾青山眨巴着眼笑道,“我连错在何处都不知。”
余氏一口气憋在胸口,实在被顾青山这吊儿郎当的模样气得说不通,只有转向桃姨娘,“你瞧瞧!这就是你教出的儿子?真是有娘生没娘养!”
陆承音脸色大白,硬生生握拳忍住。
“我的确是有娘生没娘养啊……”顾青山无赖地耸着肩,“姨娘待我就像姐弟之情,咱们亲密无间,从不隐瞒秘密。哪怕是母子,也比不上我们。就好比这次大郎怎的中了蛇毒?又为何中毒?大娘可知?”
“我怎么不知?”余氏咬狠了牙,愈发说到此事便来气,气得嘴唇发乌,“是你!”
顾青山叹了口气,“大家不觉得甚有疑点么?”
赵姨娘问:“我今日才知此事,也觉得奇怪,大冬天何来的蛇呢?”
“此乃其一。”顾青山摸了摸鼻尖,笑,“其二是,为何大娘和三郎一口咬定是我?是亲眼目睹我放蛇咬大郎,还是在我芦馆里搜出了毒蛇的物证?”
张氏旋即轻笑,“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大夫人,定要好好搜一搜才叫他知罪!”
“可不能光搜我这里呀。”顾青山指了圈所有人,“诸位的院子也得搜。”
“真是好笑。”张氏当真笑得狰狞,“咱们又非嫌犯,为何还得搜我们院子?”
顾青山笑得眼睛眯成月牙,“权当整理打扫院落啦,什么蛇虫鼠蚁,一网打尽的好,免得再伤人。”
余氏高昂下颌,讥笑,“好,我便让你死个明白,来人!”
余氏当即下令搜查,护院队正领着一小队人马立时拿芦馆开刀。
正堂中人皆焦急地等着,越等越不耐烦,唯有余氏气定神闲。顾青山说搜整座绾宅,余氏也欣然同意,仿佛是迫不及待想要搜查芦馆。
莫非,她知道芦馆里本来有什么?
顾青山暗暗思忖,愈发肯定自己猜得没错,打绾思锋中毒那夜,余氏便知绾思清计谋。
可绾思锋乃她亲生,又是长房嫡子,将来绾宅家主,她如何要帮二房的人?
她当真不惜牺牲自己血脉,来嫁祸顾青山?
顾青山摇摇头,陆承音的存在对她构不成威胁,且还有与杜少卿家的婚事,尚有利用价值,何至于此?
此事处处透着古怪,顾青山还未想通。
“大夫人!搜到了!”
护院队正的大喊,霎时揪住堂内所有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