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程曦有些懵,印象中她没有派人请林枫益啊。
“既然无事,本宫回去了。”
林枫益脸色一沉,提腿就要走,程曦看了眼桌上,忙道:“等一下,臣妾这灯笼马上就做好了,殿下可否稍等片刻。”
林枫益绷着脸很不耐烦的样子,还是留下来坐在了桌旁。
程曦帮他倒了盏茶,然后拿起剪纸,继续剪着那只红色的小狐狸。
林枫益呷了一口,不知怎地,他就是觉得她屋中的茶比较可口,既不会太涩,又不失茶香,喝着喝着,他的目光不知觉又回落到了程曦身上。
程曦察觉出他在盯着她看,心里顿时一阵慌乱,莫名的越来越紧张,以至于最后拿剪刀的那只手,都开始微微2颤抖,几次差点剪刀自己。
“别做了。”林枫益看不下去了。
“殿下再等一下,臣妾把这只狐狸剪好,贴在那纸笼上,就做好了。”
她以为林枫益要走,手上速度又加快了一些。
“我叫你别做了。”
林枫益伸手便要去抢,程曦吓了一跳,一个不留神,拇指被刀刃划破。
“你!”林枫益连忙拿起她那只渗血的拇指放入口中,埋怨的眼神落在程曦脸上。
程曦慌忙要将手缩回来,谁知林枫益立即蹙眉冷声斥道:“别动!”
然后拿起桌上的纱布与药酒,开始仔细替她包扎,在这期间,程曦无意中看到,原来林枫益的拇指处,也有一道新痕,看样子是前不久受了伤的。
程曦恍然明白,那单褥上的落红是怎么回事了,只是她不解,林枫益为何会这样做,她看着蹙眉认真的林枫益,不知怎地,心里泛起一片酸楚,眸子上也蒙起了一层薄雾。
起初林枫益还以为是二宝夸大其词了,可看到程曦这张布满小孔的手时,他竟然瞬时没了怒气,满脑子都是心疼,甚至隐隐感到一丝自责。
他不应这样啊,他应该感到极为愤怒才对,为何看着她,他便发不出火来了呢……越想林枫益脑子越乱,不住地叹气。
“不用贴那狐狸了,灯笼本宫带走了。”
包扎好后,林枫益提起桌上的灯笼,起身便要离开。
程曦问:“殿下为何那样做?”
林枫益顿了一下,背过身道:“为了本宫的颜面。”
“哦”程曦懂了,屈腿道:“恭送殿下。”
那身影来到门前,忽然停下脚步,冷着声问道:“你就没有什么话,想与我说么?”
半晌身后无声,在他推开门的刹那间,她轻声道:“对不起。”
这三个字,是入了他的耳,还是随屋外吹来的一阵风而散掉,程曦不知,只是那抹身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这夜屋外狂风瑟瑟,吹得窗纸噌噌作响,惠仁宫罗晶躺在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忽然一个响彻天际的雷鸣声,将她吓得几乎要喊出声来。
她抱着腿蜷缩在床榻的最里侧,随着带哨的寒风与响雷,瑟瑟发抖,抬袖拭了拭泪,不禁想起一年前那个夜晚,如今日一般,天空震雷滚滚,风天泽将她搂在怀中,她第一次在最怕的雷声中,睡得那样安稳。
顿时屋外大雨倾盆,屋内罗晶也泪如雨下,想要忘记一个人,也许不难,可她不想忘,她与他之间仅存的那些回忆,才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若不是她的这条命,是风天泽用自己那么多命脉换来的,她早就想随他一道走了……
罗晶哭了很久很久,哭到最后,眼睛干涩的掉不出泪来,她无力地倒在榻上,眼皮越来越沉。
“莫怕,待你醒来时,我便在你身边,直到永远。”
罗晶心里猛然一震,这样淡漠的声音,她最为熟悉不过,是他,是风天泽!
她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她想喊他,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难道是梦?可为何她脑中又如此清晰。
保持着这样清晰的头脑,罗晶直到第二日天亮,听到白芝的声音时,她才能动,一睁开眼她立即下榻,在屋中四处张望,白芝见她赤着脚满脸憔悴的模样,吓了一跳,连忙扶她回榻。
白芝拿布子将她脚底擦拭干净,替她将鞋子穿好,抬眼却见她神情呆滞,口中不断喃喃:“他说我醒来,便能见到他,他不会骗我,不会的……”
白芝眼里泛泪:“主子,要不奴婢去叫太子妃来陪您?”
“太子妃?哦……是索吟,对!快叫她来!”罗晶眼中瞬间回神。
…………
罗晶将昨夜里的事讲于程曦时,程曦没有不信,只是觉得怪,便提议要不要去通天塔问问冥智。
罗晶正有此意,近日林胥年病重,她刚好可以借着给皇上祈福的缘由,去一趟云山,这几日程曦心里也堵得慌,正好与她一道去云山散散心。
她将自己与林枫益的事情告诉罗晶后,罗晶也不免惊讶,没想林枫益到底还是给程曦留了颜面,只是她们二人之间,恐怕因此事会生了嫌隙,想到她手中那纸条,还迟迟未给白靖,心里也颇觉得对不住程曦。
“明日我再去一趟静心殿,刚好与陛下说祈福之事,这次定会将纸条交于白靖。”
程曦理解罗晶不愿意去见林胥年的心情,所以并不催她,反正林枫益与她如今像陌路人一般,不就早晚几天,能等的。
从罗晶那里回来时,院中又是一阵热闹的声音,程曦这次不用看便知,是那些侍妾们。
果然还是之前那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