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晶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胳膊抵在玫瑰椅的扶手处,轻轻撑着额头,想着程曦说的这些,良久才轻声道:“我明白了,都听你的。”
“喵呜~”一声,罗晶身后的窗纸被抓了两下。
是黑妞来了,罗晶面上愁云褪去不少,连忙起身将窗子抬起。
程曦知道自己要失宠了,端着桌上凉了的茶壶道:“我去唤白芝热茶。”
再看窗外夜色渐浓,又道:“今晚你和黑妞睡,我就回自个儿院子了啊。”
罗晶头都顾不得抬,嗯了一声后,就开始和怀中的黑妞埋怨起来:“这都几天没来找我了,莫不是把我忘了?”
那次黑妞流血后,罗晶关了它两日,之后黑妞自己将锁扣抓了下来,溜走了,这一走,就是近十日,罗晶担心了好久,生怕它再也回不来了。
程曦歪在炕头上,望着自己炕上放着的红木箱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盖子掀开,从里面摸出了一个小锦盒。
这盒中的羊脂玉,与她的屋子格格不入,距离他回来,还有一年,待他回来时,定要将这物件还给他。
也不知他在别宫三年,是日日玩乐,还是终于能够静下心来,好生学习,想着想着,程曦那眼皮开始打架,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与此同时,还有一个人,也将将阖上那疲惫的双眼。
文北山别宫内的一个长廊上,二宝冻得来回搓手,一进院子,见屋内还亮着灯,脚下步子又加快了一些,他将门推开,见林枫益又睡在了案几上,叹了一声,连忙将门合上,生怕把身后的寒风带进屋中。
“殿下?”
二宝轻轻晃了晃伏在梨花书案几上的人。
看来是睡熟了,二宝又提了些音量:“殿下。”
林枫益喉中嗯了一声,慢慢抬起眼皮,坐直了身子。
二宝边帮他整理着案几上的书卷,边关切地说着:“殿下快歇着吧,明个一大早还要赶去皇陵。”
太后驾崩的第二日,宫中便传了旨意,足足跑死了三匹马,才在今早将圣旨传到了别宫,林胥年让他即刻前去皇陵,守陵两月后,回京。
林枫益端起案几上的茶水,便往口中送,身旁二宝瞧见,啧了一声:“这茶凉了,奴才叫人热热。”
“无妨,本殿下没那么娇贵。”说罢,林枫益一饮而尽。
喉中猛然灌入一阵冰凉,顿时清醒了不少,问道:“东西可都收拾好了?”
“殿下放心,奴才亲自盯着的。”
“那灯笼可放好了?”不经意的一问,却能看到他眸中透着亮光。
“放心吧,奴才怕被压坏,专门将它单独放在一个箱中,还有那些个画卷,全部都放好了,奴才怕这两日下雪,湿了那些,用了好几层防水布子裹着呢。”
林枫益蹙了蹙眉,还是有些不放心:“带我去瞧瞧。”
二宝停下了手中的活,从一旁柜中取出一件墨色貂绒披风,披在了林枫益身后,又他绕道前面来,林枫益抬起下巴,二宝举着两只肉手在他脖颈处费力的系着。
“罢了,我自己来系,你将这几本书卷拿上,一会儿找个空点的箱子装好。”
二宝连忙应声,抱着那几本书卷,跟在林枫益身后,不是二宝系不了这简单的衣绳,而是如今的林枫益已高他一头有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