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沉沉的,乌云压着远方的山脉,犹如大幕布盖过来一样,沙尘在半空于聚集,被风卷起刮落再卷起,飘忽不定。
黑荨目不转睛地开着车,脑子里飞速运转,始终无法确定自己所作所为究竟正确与否。这女孩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
车子驶到学校门口,黑荨却没有停下来,径直开了进去,保安大哥见是黑家的车子,也没敢过问,眼睁睁地看着车子消失在自己眼里。
“吱……”刹车声响在校内的哥特色建筑别墅门口,黑荨环视了一周,抱起昏睡的绿壹走进宿舍。
刚进大厅,见到一个颀长的身影站在自己的书桌旁,他穿一身淡蓝色的古装绸缎,外披淡黑色的薄纱蓬,脸上覆着一个银黑色苍鹰面具,除了眼睛,鼻头以上的部位都盖住了。
见到黑荨手里抱着一个伤痕累累的绿衣陌生女孩,他似乎很诧异,转身迈步走近黑荨的动作稍稍有了停顿。
“书借回了?”黑荨一边走向卧室,一边若无其事地问道。
“是的,已经在您书桌上了。”极富磁性的声音从面具男子的嘴中溢出,极为好听。
黑荨点头,又说:“过来,开卧室门。”
“好。”他听从地跟着黑荨的脚步,刚拧开房门,忽然开口:“祾德,她是……”
虽然觉得自己问了这个问题,但他知道不该开口,因为深知黑荨肯定不会回答他的问题,黑荨只会吩咐他去做什么,从不解释为什么要他去做,也从不回答他问的问题,就算真的有问题,只能靠自己去找答案。
不过,黑荨这是第一次带女孩回来,还是伤痕累累的女孩,确实令他太好奇了。
果然,黑荨没作回答,把绿壹放到床上后,走了出来,回到书桌旁。
“清,这两天,你有一个额外的任务。务必尽快完成。”黑荨对着退回书桌旁待命的蓝清璟淡淡说道。
“嗯。”面具男听从地答道。
黑荨继续补充:“查出我卧室那女孩的所有资料,从出生到现在,尽可能细节。还有……把她家人的后事办了。”
蓝清璟听完,眼里透出探寻的光,欲言又止,见黑荨已经拿起书桌上的《黑白全科录》,没有过多解释的迹象,只好答:“好的。我会尽快办。”答完,他就迅速离开原地,不留一点踪迹。
黑荨没理会他的不辞而别,仿佛突然出现和忽然离去本来就是他们的相处方式……
百花盛开的森林中,一条羊肠小道曲折蜿蜒地伸入内部深处,一位披着墨绿色长发的女子,脸上挂着淡绿色的面纱,她轻步迈在小道上。
所到之处,花儿羞涩得低头,弯下枝条施下一礼,碧树绿草生得苍翠欲滴,摆弄着枝条也施下一礼,过往的小兔小鹿等都恭恭敬敬地前来,屈下前膝,俯首参拜。
女子微微扬起嘴角,柔柔地挥手,它们便都各自散去了。
不大一会儿,她来到一片清水池塘,池上莲花正含苞,估计很快就会绽放。“咕噜咕噜……”一株三棵含苞的莲花下方,涌动着大大小小的气泡,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哗……唰……哗……唰……”一尾墨黑的蛟滑水而出,背上正驮着那三朵含苞的白莲花。
女子弯下眼眉,“噗嗤”一声笑了,踏着莲步凌空踩池水来到蛟的身边,屈起食指与中指,敲了一下它的脑袋,道:“不许胡闹,快把莲花放下。”
蛟翻翻肚皮,有些郁闷地转了几圈,调皮地潜入水,放下了背上的莲花。接着,女子踏着龙纹步伐踩上一叶阔大的莲叶,盘坐下来,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那尾蛟见状,悄悄地浮出水面,盘绕在女子的周围,也缓缓地闭上那碧蓝的眼……
绿壹稍微动了动眼珠子,睁开沉重的眼皮,呆呆地回忆着这唯美却怪异的梦境,那双碧绿的眼睛使她安心,仿佛自己曾在哪里见过,仔细回想时她的脑袋却毫无预警地抽疼起来,让她根本没办法回忆下去。
此时,黑荨面无表情地捧着一碗热气袅袅的粥从房门踏进,见她醒来,淡淡道:“你醒了。”径直走到床头,放下粥,:“吃吧。”
绿壹见了一袭黑纱的他捧着一碗粥,诧异地问:“我为什么在这?这是哪?我家人呢?”
黑荨静静地看着她,空气仿佛凝结了几秒,才开口:“你睡了整整三天三夜,这是我宿舍,你家失火,父母弟弟全部丧生了。”
话音刚落,绿壹就挣扎着爬起,哽咽道:“我要去找他们……”
泪水顺着她脸颊滑下,一滴一滴地落在被子上。
黑荨也没有阻止,看着她一趔一趄地挪步,只缓缓地跟在她背后,每次在她快要跌倒的时候,就伸手扶她一把,扶稳后又退回身后无声地跟着。
经过这些天的昏睡,绿壹哪还有力气独自走出去,黑荨在她昏睡时喂的又都是些流食,根本没提供得了多少能量。
果然,刚挪出大厅中央接近门口的地方,绿壹又不受控制地昏了过去,不知道是能量不够还是伤心过度哭得太用力。
黑荨在背后,扶着她倒下去的身子,抱起,慢慢地送回卧室的床上,掖上被子,捧着经已凉透的粥,行出房间并轻轻阖上了房门。
回到客厅的黑荨,拿起桌上的手机,拨通蓝清璟的电话,接通后问道:“他们的后事办得怎么样了?”
富有磁性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已经按你的吩咐,妥善地办好了。”
“在哪葬的?”
“空山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