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精气在刚才的那一击中,已经完全耗尽。
即使老者不动他,他都已经虚脱得要命。
老者吼叫着,大刀对准他的天灵盖,当头劈下。
可就在强力刀光所形成的刀锋即将触及金镜、把他一分为二的一刹那,老者的刀突然停住了。
没有任何的原因。
老者以一种怪异而又木然的表情望着他。
许久。
老者收回了刀,然后——竟转身离开了。
金镜大难不死,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补充精气的药丸。
他不是吓得,而是精气耗空,全身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一样。
他这才发觉,那个“火灵炎晶”似乎有一种反噬之力。
金镜只用了两次,就耗尽了身体全部的精气,并且已经受了严重的内伤。
他吃下药丸之后,强撑着破败不堪的身子开始调息片刻,也只是得到了极少的回复。
他害怕老者再回来,不敢久待。
在密林中,他不顾方向,一路急奔,终因体力不支,“哇”地吐了口血,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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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镜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在一个帐篷里,躺在柔软厚大的兽皮上。
他刚要起身,便觉得胸口发闷,头痛欲裂,同时觉得嘴巴里有些发苦。
半起的身子又重重地跌倒。
怎么连个人也没有啊?
金镜心道,连个“我这是在哪”的对白都没人配合一下。
正想着,他便听到帐篷外有窸窸窣窣的声响。
很快,便有一人走了进来。
金镜赶紧装作尚未醒转过来的昏迷状。
他眯缝着眼睛,待那人走到近前时,先是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
那股药味与自己嘴巴里的苦味颇有些接近。
待那人靠近他时,他又闻到一阵淡淡的女子体香。
那人将他扶坐起来,一勺一勺地将药喂入他口中。
嘴里却不情不愿地嘀咕着:“不知死活,自以为是,还累得姐姐要来伺候你!你觉得高尚么,伟大么,那你有本事别躺在这儿起不来啊!”
金镜听出是米兰的声音,心中稍安。
他知道她对自己颇有些怨气,所以也没敢声张,任由着她将药一口一口地喂入自己嘴巴里。
喂药的过程中,他觉得米兰看上去,性格有点粗枝大叶、放荡不羁,可喂药的手法轻柔娴熟,还颇为体贴。
她将药勺抵到自己嘴边,一点一点往里送药,断不会让药汁顺着嘴角流出。
饶是如此,每喂几口,她还是会拿起手帕,在自己嘴边小心地擦拭着。
如果不是听出她的声音,金镜万不会想到,把自己照料得这么细致体贴之人,竟然是这个什么“狩猎女王”。
看来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都在她在照顾我,而且竟然照顾得十分仔细。
金镜不由得心中一动,唉,该说什么好呢,难道要说“人不可貌相”么?
被米兰服侍着吃完了药,金镜感觉舒服了许多。
然后脑袋又有些昏沉沉的,他便渐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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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金镜迷迷糊糊中听到一男一女两个人在说话。
“你那破药到底好不好使啊!这人都昏了三天了,你不会使个庸医吧!”
“大姐,黄爷受伤真的很重!小的也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至于小的医术如何,郑姑娘受了那么重的内伤,不也是被小的给救活了?”
“哼,谁要让你救那个女的了?该救活的你没救活,跟着瞎捣什么乱啊!”
“这……”
金镜分辨出说话的那个男子正是易崖申。
他双眼猛地睁开,一骨碌坐起身来,一把攥住了易崖申的手腕:“我有话问你!”
易崖申吓了一跳。
“呀!你醒了!”
在易崖申身后的米兰,见龙精虎猛的金镜,登时惊喜交加。
那易崖申也是被震得有些不知所措,喃喃道:“黄爷当真是神人,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这么短的时间便恢复如初了!”
金镜刚要开口,突然感觉丹田内有一股磅礴巨大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涌出,瞬间温热了整个身体。
汹涌澎湃的精气在体内快速地流动。
全身似乎有使不完的精力,让他兴奋得几乎要大叫着跳起来。
他强行抑制住这股兴奋,但满面流露出的健康红光,直看得易崖申连连咋舌。
“喂,他不会又出了别的状况了吧?”
米兰不懂医,但也能明显看出金镜有些不对劲,赶紧问易崖申。
“黄爷……”易崖申惊叹道,“黄爷撞破了极限,怕是……要升级了!”
不错。
此时的金镜,轻而易举地突破了“增益境”三重山,正式进入到四重山境界。
金镜索性原地打坐起来,将一道一道喷薄爆发出来的新生力量,重新归拢聚集,清晰梳理。
他缓缓闭上眼睛,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
米兰和易崖申,则是静静地守在他旁边。
约莫半个多时辰,金镜这才睁开眼睛。
“我昏迷了多久了?”
“三天!只是三天啊!黄爷!”
金镜看了眼易崖申,向他点了点头,他明白,易崖申的意思是,他没有想到自己只用了三天时间便从重伤中恢复过来,而且还功力大增。
“后来我又带人,按原路追了回来,找了整整一天一夜,才发现重伤昏迷的你。”
米兰轻轻对他说道。
金镜不再说话。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