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有点儿迷糊,但是看到郭力维这份镇定的气魄,还是转身回去通报了。
郭力维又掀起了车帘,看来这个使者也并不是好做的。
过了片刻这守卫匆匆了回来,镗的一声,首先拔出腰刀,喝道:“哪里来的强人冒充大秦使者,真是胆大妄为,给我拿下!”
他的这一声几乎等于将令,周围的兵士纷纷拔刀,一齐围了上来,郭力维知道事情危急,大步走下车来,先是示意侍卫不要拔刀,然后高举宁王的符节,高声喝道:“大秦宁王使者符节在此,谁敢无礼!”
羌族士兵这才看清楚这名自称大秦使者的人,只不过是一个清秀的年轻人,身材单薄,脸色苍白,但是却拥有一双凤眼,目光坚定无比,看起来非常有神,一袭书生服与他的气质十分相配,若非手里举着符节,肯定会以为是一个酸腐书生。
看到他的这种气势,周围的羌族人反倒全都不敢上前,只知拿刀警备,而那第一个拔刀的守卫却突然后退,将刀放回了鞘中。
一个冷冷的声音道:“拓跋石溪迎接大秦使节!周围勿得无礼”士兵纷纷散开,一袭白甲的拓跋石溪拱手行礼,身后诸多战将并排而立。
拓跋石溪,拓拔野长子,骁勇善战。
郭力维收起符节,心道原来是想试探自己,他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拓跋石溪,这个人太过于傲慢,越是这样的人就越容易对付,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些底,不过看到拓跋石溪身旁站地一个高瘦书生时,郭力维的心却是一沉,这书生眼光含蓄,显然是深懂韬光养晦之辈,而且此人一看便是饱学之士,与自己倒是有一比,看来北朝的人才也是不少啊。
郭力维挺起身体,拱手道:“大秦帝国宁王账前书记官郭力维见过拓跋石溪将军!”
拓跋石溪惊讶的抬起了头,这个年轻人原来只是一个书记官,只是宁王杨成云身边的小官而已,眼中顿时有了鄙夷之色,不过人家毕竟还是宁王使节,礼数还是要尽的,笑道:“使节请!”他往后使了个眼色,身后的众多武将分立两旁,只听到一阵刀剑出鞘的声音传来,然后便成了一个利刃阵。
郭力维神色自若的走到拓跋石溪的旁边,和他一起往中军走去,似乎对周围的刀剑熟视无睹。
这回不仅拓跋石溪心里泛起了惊奇,就连他身旁的军师朱文山也对眼前的这个比自己年轻许多的书生刮目相看了,这种胆魄,就算一个武将也未必能有,没有想到这个书生却是如此镇定。
只有郭力维心里暗笑,自己实在是硬着头皮不得已啊!
拓跋石溪坐定后,目光向郭力维望了过来,含着阴冷,道:“使节来此何干?”
郭力维微微一笑,没有想到他倒是够直接,不过看他的样子也应该是个沉着阴冷之人,看来自己这个使节确实没有被人家放在眼里啊,不过帝国之番,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现在想要挣回脸面,还没有那么多的必要,现在如果不是杨成风为稳定西北,出征羌族在即,自己也不会冒险来这里。虽然羌族很难收服,但杨成风不得不以防万一,万一杨成风征服了羌族,恐怕就连帝国皇帝也不得不对杨成风畏惧三分。
他的目光将周围坐着的人一一扫过,最后落在那个高瘦书生的身上,点头道:“羌族人物果然多是俊杰,将军可否为郭力维介绍一下,当是有心结识!”
“使节大人!”拓跋石溪哼了一下,重重地强调一声,自己蓄足气势的一句问话,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好象并没有听到一样,微微有些恼怒,不过他心里十分明白,既然人家以礼待人,若是轻易就把他杀了,那么传了出来,对明军的声名实在不利,这才想到虚以委蛇,淡淡道:“这位是朱先生,然后却是冯、郭两位将军!”
“郭力维见过三位!”郭力维微笑的起来行了一个书生礼,他看出这个朱文山虽然身上并无官阶,却显然是一个重要的人物,而且拓跋石溪也对他尊重异常,否则断然不会先介绍他,然后才介绍两位武将,恐怕是幕僚一类的人物吧!
朱文山还礼道:“使节风采飘扬,集江南俊秀之气,文山也是有心结识呢!”
“先生谬赞!”郭力维微微地别过头来,偷看了一眼拓跋石溪,这位主将脸色并不是很好,他心里有了底,笑道:“将军方才问郭力维来此何干,其实郭力维是为救将军而来!”
拓跋石溪冷哼一声,道:“哦,那本帅还要感谢使节了!”
“不敢,不敢!”郭力维微笑地端起茶来,“羌族地处帝国之西,虽然土地贫寒,但人杰地灵,自旧朝而始,这数百年来,就未曾遭受过任何战火,就算当年我祖高宗皇帝来到这里,都不……”
拓跋石溪听不明白他要说什么,但是知道这人既然能够当说客,口齿定是相当伶俐,自己倒也不能让他随意说下去,淡淡道:“使节想说什么?”
“将军切勿急噪,只怕到那时郭力维想救将军也是为之晚矣!”郭力维的目光又扫到了朱文山身上,心想说服这个拓跋石溪倒是简单,不过说服这个朱文山恐怕就困难了。
拓跋石溪这次干脆只是横了一眼过来,并未说话。
郭力维只好自己说了下去:“将军可知现在帝国的辽王已沉兵贵族边境,数万铁骑随时可以杀入贵族。”
拓跋石溪冷笑道:“数万铁骑?杨成风欺我羌族无人?黑鹰军敢来,我定杀的他们鸡犬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