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仙子悬湖上,可憎男子飘湖面,镜般清湖,涟漪不止,一幅奇妙的景象。
凤毛鳞看着羽成颜那张阴沉、美丽的脸,看着看着就笑了,身为“木偶”,他的脸无法变换表情神色,可他的嘴笑出了声,所以羽成颜知道他笑了。
羽成颜居然阴着一张脸用轻快的语气问他:“你笑什么?”
凤毛鳞道:“仙子好看,我能一直盯着看,如此快事,不笑怎能畅怀?”
“油嘴滑舌。”没有人能够想象羽成颜摆着一张臭脸用开心、调皮的语气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凤毛鳞却不再美言惹她开心,忽然道:“我记得你欠我两个问题。”
羽成颜点点头,凤毛鳞问道:“还算数不?”
羽成颜道:“算数,你问。”
凤毛鳞毫不客气地问道:“你是什么东西?”
凤毛鳞问得很认真,羽成颜甚至觉得他是用一副认真神情认真地看着她问的这个问题。
前一刻还用嬉嬉笑笑美言相夸,下一刻便直言“你是什么东西”,这句话明显是用来骂人的,偏偏凤毛鳞问得认真无比,羽成颜毫无意外地愣了一愣,随即心头一怒,道:“你看不起我!”
问人是什么东西,可不是看不起人么。自羽成颜修行一千年后便不会在意别人的如何看她,谁看得起她,谁看不起她,都与她无关,可现在她居然因为凤毛鳞骂人似的问题发怒,这是不是表明她很在意凤毛鳞是否看得起她?
凤毛鳞却好像无意多言,只是自嘲地说了句:“问你你也不知道,我又何必问。”便闭上了嘴,不肯再多少半个字,仿佛他的嘴是能说出玉言的金口似的。
凤毛鳞真的不再开口,他的“金口”仿佛被人用针缝上了,任羽成颜如何问,如何威逼利诱,都不会再张开,如果不是变成了“木偶”,眼皮不能动,他还会闭上眼睛。
火牙狱刑法名震修行道,一个人若是落在火牙狱手里,就没有火牙狱的酷刑拷问不出来的秘密。
曾有一个化羽修为、修炼天罡五雷不坏金身正法的正道高人被火牙狱抓了去,只一个月,小到何时何地踩死一只蚂蚁,大到如何设计害死自己的座下弟子霸占他的道侣,所有见得光的和见不得光的事,记得的和早已忘记的事,只要他知道的,全都被他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那个正道高人最后还像狗一样爬到一个火牙狱狱卒脚下,不求活命只求给个痛快,火牙狱前辈高人施法把这他这副模样传影天下修家,可以说,那位正道高人是在全天下修士面前求死。
羽成颜是火牙狱化羽修为的高人,火牙狱的刑法她都会,而且还很常用,其中有一些酷刑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寒而栗,可她并没有把任何一刑用在凤毛鳞身上,甚至连刑具都没有亮出来。
羽成颜心智卓绝,机灵巧变,心细如发,谨慎如蛇,防备天地万物,不然她活不到现在,可她活到现在的本事在凤毛鳞面前居然一样都不用不上。
凤毛鳞仿佛天生是羽成颜的克星,所以凤毛鳞闭上“金口”后,羽成颜居然真的没有再问出半个字。
夜已深,凤毛鳞木偶似的挂在一棵十丈高的竹笋上,玉笋山的竹笋,十丈算是矮的了,羽成颜始终拿凤毛鳞束手无策,所以只有把他挂在竹笋上解气。
夜深,月自然就亮了,凤毛鳞抬头举目望月,火牙狱秘境洞天的月光仿佛有些刺眼,他抬手遮目,目光从指间放出,依旧望月,望月开口:“我知道你看得见,出来。”
凤毛鳞似乎没有变成“木偶”,他当然没有变成“木偶”,尘世劫的杀手若是没有对付修士法术的手段,那还是什么尘世劫?
月亮仿佛听得懂他的话,一缕比太阳还刺眼的月光洒进他的眼睛,晃得他眨了眨眼,眨眼后他望见一人在他面前冲他笑。
笑的人是个乞丐,一个浑身污黑油腻,穿一件不知作了几代传家宝的锦白色破烂衣袍的乞丐。
这样的乞丐当然是月无辉。
“东南西北”四圣教,圣教之内皆手足,“东南西北”的情报互通,许多人都以为月无辉第一次出现是沙漠插手六大家族与“东南西北”间的争斗那次,其实比这更早之前,就有圣教中人见过月无辉,这个圣教中人当然是凤毛鳞。
月无辉右手拿着一柄飞剑,剑上的锐气刮得凤毛鳞脸疼,可想而知这飞剑放在修行道一定是件能引来诸多势力角逐争杀的宝物,可它现在被月无辉用来串肉。
肉金黄,血喷香,凤毛鳞觉得这么大一块肉应该至少有五十斤重,月无辉仿佛看穿了他的心,用左手小心翼翼害怕撕多了似的撕下一条肉丝,随手一杨,扔进凤毛鳞嘴里。
只是一条肉丝,却险些砸掉凤毛鳞两颗门牙,因为这肉丝竟足足有五十斤。凤毛鳞眼中的诧异让月无辉很满意,问道:“很重是不是?”
凤毛鳞使尽浑身力气咬住五十斤的肉丝点点头,月无辉道:“这么一块猪肉当然只有五十斤,可这么一块麒麟肉就不止五十斤了。”
凤毛鳞把肉丝嚼了嚼咽下肚,亏得他肠肚坚实,连五十斤的麒麟肉都砸不穿。
月无辉道:“苦霓山悄悄养了只三千年的小麒麟,以为没人知道,我把麒麟宰了吃肉,这么丢面子的事他们一定不会说出去,我成全了他们的心愿,以后是真没人知道他们养了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