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府是越国中部的水路要冲,平县在平江府东,是清河注入平江的交汇点,自古以来就是鱼米之乡。
因为交通便利,所以工商发达,说是小县城,但是繁华程度不下于一般的府城。这里的官署,除了县令衙门,还有平仓大使衙门,转运使衙门。
虽然是繁华之地,官员手中油水也足,但是都要担着转运粮食物资的干系。其中粮食存储和转运就是其中的重中之重。
粮仓中粮食多少、新陈,朝廷都是有文牍备案的,平日里不出事大家高枕无忧,揩油卡拿也是舒心无比,但是这碰上鼠妖作祟,粮食亏空,朝廷的板子是要真正打到身上来的。
一旦事发,不但官帽不保,甚至还要索拿问罪。当今张相可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
陈沐阳跟县令一同到达了县城,县令、转运使、平仓大使都到面为他接风洗尘,在官署的小花厅摆了一桌子酒席,还殷勤地请陈沐阳上座。
“道长,你从官仓经过,可有什么发现?”平仓大使是一个高瘦中年人,下颚留着一缕山羊胡须,身上还带着一股文人清气。
白日里,经过官仓的时候,陈沐阳特意让县令带他,在官仓周围走了走,也算是探查情况。
陈沐阳放下酒杯,沉吟了一下说道:“不瞒几位,我日间探查之时,的确感应到一股妖气,但是妖气淡薄,不是什么积年老妖!粮仓下,我也发现有法术遮掩的地道,粮食应该就是鼠妖通过地道窃取的!”
转运使站起来,圆圆的脸上满是恭敬,举杯对陈沐阳道:“道长,官仓被鼠妖怪窃取,十万担粮食新米不翼而飞,如果抓不到这头鼠妖,我们几个都要受三木之厄、狱吏之辱!下官几人都是一介凡人,身家性命就全都托付给道长您了!”
县令和平仓大使也赶紧站起来,恭敬地敬酒。
“道长捉拿鼠妖,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县令拍着胸脯道。
“只要捉住鼠妖,死活不论!平县父老必有重谢!”
觥筹交错之后,陈沐阳被一个叫做薛平的机灵小厮,带到了官衙后面的客舍之中休息。客舍颇为精致,有盆栽翠绿,家具朱红,本只能给上官下榻居住,但是陈沐阳现在是几人的救命稻草,恨不得把他像祖宗一样供起来。
此后陈沐阳净面之后,薛平退下了。
陈沐阳心中一阵冷笑,鼠妖盗取的官仓之后五个,那样规模的官仓,一个只能存粮数百担而已。几个仓库加在一起顶天了,也不过千担粮食。哪里来的十万担。
分明这几群贪官中饱私囊,倒卖官粮,事发之后,想要把黑锅全让鼠妖背上。
不过,越国张相为人严苛,大概不会理会什么神神怪怪的事情,所以必须有一个得道高人铲除这个妖孽才能蒙混过关。
陈沐阳虽然不齿几个狗官的为人,但是降妖伏魔可以增长功德,况且不是是刚开悟不久的小妖,降服这样的妖物,也废不了什么事情。
夜晚降临,但是官仓一带却是灯火通明。数百个兵丁穿着铁甲,手持长刀,以防鼠妖再次来袭。
陈沐阳在客房打坐直至亥时三刻,这才下了床榻,御使咒决,飞身坐在紫金葫芦上,往官仓一带飞去。
子鼠子鼠,老鼠都是喜欢在子时活动的。
陈沐阳的身形隐没在半空之中,口中默念《太上感应经》,感知周围的妖气。
过了半个时辰,陈沐阳感觉到了官仓西北方向,有一个大仓里面传来的淡淡的法力波动。
来了!
鼠妖居然会一点粗浅的禁制,禁制隔绝了仓內的动静。
陈沐阳并不像打草惊蛇,这里凡人众多,打起来,难免伤及无辜,不如跟着这鼠妖,看看它到底要去什么地方。
陈沐阳将一张十个元石能买一打的寻踪符,捏成一团,注入星河真气,悄悄扔进粮仓中正在飞速往地道倾泻的粮食堆中。
那鼠妖自以为万无一失,不断地施法将粮食往地道中运输,丝毫没有感应到陈沐阳的寻踪符。
在陈沐阳的感应之中,鼠妖在地道中缓慢移动,毕竟数百担的粮食,也不是那么好运输的。
地道蜿蜒曲折,绕过河流,居然通向六七十里开外的一个小山村。
陈沐阳确定好地点,驾驭紫金葫芦飞了过去。
这里是一座红土小山,荒芜,全是野草。山脚下的村庄庞大,足足有上百户人家,另外还有很多露宿野外的贫苦农民。
鼠妖地道的出口就在山腰的另外一侧。
陈沐阳感应到地道口有一阵妖气涌动,鼠妖出来了。
这头鼠妖并没有化形,但是个头不小,足足有一条大狗那么大。鼠妖浑身灰色,只有嘴边胡须又黑又长。它人立而起“支支”尖叫。
一会儿,有一大群衣衫褴褛的贫苦百姓推着独轮车,带着破旧麻布袋,涌到了洞口。
众人虔诚地拜倒在地上,乱七八糟地说道:“谢妖仙救命之恩!”
鼠妖并不说话,只是让开洞口,顿时众人蜂拥而入,将一袋袋米粮搬运而出,脸上都带着兴奋和复杂的感恩。
搬运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地道里面的粮食全部被搬空了。巨鼠人立,目送百姓离去。
陈沐阳悄无声息地落在巨鼠的身后,说道:“你是不是觉得特有成就感!”
巨鼠一惊,扭头就想跑开,却被一柄飞剑抵住咽喉。
“上仙饶命!我从未做过坏事,只是行善积德!”巨鼠扑倒在地上。
“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