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在风口浪尖的林洪钧心里并没有多少担忧,因为他早知道股市风暴的结果,唯一担心的就是父亲还是不够重视这场危机。
乡政府大楼里,这几天的气氛也有些诡异,林洪钧写的文章已经传遍整个云平乡政府,不受人非议倒是不正常了,日常党委会上杨书记并没有提及这件事,和平常一样自然,只是林洪钧偶尔微妙地察觉到杨书记不经意扫过自己的眼光就能知道他们心里也不平静,应该都在等待这件事情爆发出来吧。
刘向阳倒是一如既往地支持林洪钧,事事挡在林洪钧前面,在乡政府的形象就像林洪钧的一杆先锋枪,连杨书记的虎须都敢上去*,杨书记没有过多和他计较,脸色平静地反常,林洪钧知道这是狂风暴雨之前的宁静。
“向阳,最近你有些过了。”乡长办公室,林洪钧点了一根烟,烟雾中淡淡地说了一句,还在为刚才党委会上讨论的事喋喋不休的刘向阳愕然而停,砸了砸嘴,终究还是没有再说话。
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润润有些沙哑的嗓子,刘向阳看了看这个年轻而又沉稳的男人,心里有种错觉,好像自己才是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而林洪钧才是三十多岁的人;他知道自己最近得势有些控制不住,心急躁了,不断用工作上的事情来向杨书记发泄自己这几年被压抑的苦闷,放下茶杯,苦笑一声:“乡长,我知道自己乱了情绪,我会调整好的。”
林洪钧看了他一眼,点点头,不再说什么,有些事提一下就好。
茶快喝完的时候,刘向阳起身离开乡长办公室,刚迈开两步,却是脚步一停,回过头笑道:“乡长,这股市的事情不好预测吧?”
林洪钧坐回椅子上,他知道刘向阳也是担心,自己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他这刚刚迎来的仕途第二春就要彻底被打入寒冬,永远看不到春天的阳光。
林洪钧不在意笑了笑,安慰道:“信心,我有。”语气肯定,铿锵有力。
刘向阳点点头,心里放心了不少,这才离开。
手机震动的呜呜声音传来,林洪钧拿出一看,那个尾号让他肃然一惊,这个电话号码他太熟悉了,是他做管副省长秘书时省委办公室的号码,接通了电话,林洪钧恭敬中带着亲切喊道:“老领导,您好。”
“呵呵,洪钧啊,一别三个多月了吧,没想到再联系的时候是我主动打电话给你。”那边副省长管逸的声音随和平静,好似聊家常。
林洪钧尴尬一笑,辩解道:“老领导,不是,我这不是怕影响你工作嘛,你这一天天忙的,原来就没怎么好好休息过,我这点小事哪敢去打扰你。”
管逸叹了口气,笑着说道:“我还不知道你嘛,你是不想让人说闲话,避免人家说你是搞个什么省领导后台,这对工作不利,这点你做得很好,再说,也就你自己说你那是小事,就你那篇文章事还小了?都让郭书记寝食难安喽。”
林洪钧心里一惊,郭书记自然就是江南省省委书记郭啸天,他还不知道原来省委已经这么密切关注他那篇股市风暴的文章,心里有一些意外,也有些忐忑,就算知道了结果,那也是在三个月后,这三个月期间很难说不会有人对自己有什么意见,若是省委领导对自己不满就更麻烦了,小心问道:“给省委领导添麻烦了吧?”
管逸呵呵一笑:“麻烦肯定是有的,不过党的干部不怕麻烦,如果这个麻烦能让这么多企业和人民免受损失,那就是好麻烦,你也不要有负担,专心基层的工作。”
林洪钧连连答应,然后那边就挂了电话。
心里感叹一声,林洪钧觉得有些温暖,这位老领导定是在省委里面为自己说了好话,背后运作了一番。
周末,林洪钧军决定去看看杨巧巧这丫头,心里愧疚地同时也决定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丫头一些事情,起码让她生活地更好些。
来到杨家村杨叔杨婶家里,只见杨云鹏身穿着一件白色的小背心,扛着一包蛇皮袋的东西,手里拿着黄灿灿的食用油,来回搬着东西,见到林洪钧到来,杨云鹏赶紧放下东西,笑道:“林哥,你怎么来了?”
林洪钧笑道:“最近没出去惹事了吧,我看你老实多了,也省得丫头老教训你。”
杨云鹏尴尬一笑,摸了摸短短的头发,说道:“自从上次打黑运动以来,我鹏子就不敢再出去混了,怕给家里丢脸,再说了,不是有一句老话吗,士别三日,当什么看的,我鹏子现在是一大好青年,您可得给王所长说说,别老盯着我像看贼似的。”
林洪钧笑了笑,老王倒是对这个和自己有点瓜葛的杨云鹏挺上心,微微带着训斥的语气道:“你自己多上上心,好好弄一番事业就好,合法良民会被派出所的人盯着吗?”
“对,对,林哥,我听您的。”杨云鹏呵呵一笑。
“你这小子,又找打不是,逮着机会就偷懒是不?给我搬东西去,还有不少米袋呢。”杨叔提着几大壶食用油,走过来对着杨云鹏一顿臭骂,还用脚踢了他一下。
“哎呀,爸,我这不是看到林哥了吗,这就般去。”说完就颠颠地跑去搬东西去了。
杨叔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珠,对林洪钧笑道:“林乡长,你怎么来了,这里乱,进屋去说话吧。”
林洪钧点了点头,进了屋里,问道:“杨叔,你这是又米又油的,要干嘛呢?”
杨叔叹息了一声,皱着眉头:“这不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