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瘦小的汉子原本是郡守府的府兵,正是聂臻在中度疫症区扶过的那个麻风病人,也是他将疫病传染给聂臻的!
发现自己被聂臻认了出来,这聂右相眸光看似冷淡却犹如利剑,那府兵跪倒在地瑟缩着道:“右相大人饶命,小人……小人……小人不是……”
“麻风病居然能治好?”慢条斯理的音调从聂臻口中吐出:“柳先生,果然是神医!”
闻言,凤箫吟朝她看了一眼。
也是,这个府兵经过了柳乘风的诊断确定是麻风病没错,并且柳乘风都已经断言,生死由天不由人了,居然还能活生生地出现,这岂非很奇怪?
“小人……小人……确实得了麻风,但当时……还是初期,是国……”
这人显然是被用过刑的,哆嗦着要招供。
谁知道此时,“嗖”地一声!
银燕儿就站在门内,第一个听到风声立刻惊呼:“大人小心!”
说着,迅速拔剑。
而扎布,迅速将凤箫吟的轮椅往后面一拉。
一支利箭射进来,速度极快,银燕儿的剑扑了个空,那支利箭准确无误地射入了那府兵的咽喉!
“啊!”
府兵到底,睁着眼睛断了气,“国”字之后再没有话语。
聂臻坐在原位,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朝凤箫吟看过去,发现凤箫吟也是一脸的气定神闲。想必如果不是扎布把他拉着退后,他自己也是压根不受惊扰的。
“大人,他已经死了。”银燕儿探过了那府兵的气息,再看那箭头,冷凝着脸站起来对聂臻说道:“一箭毙命,箭上还有毒。”
聂臻这才朝凤箫吟看过去,没有半点被惊吓到的模样,淡然问:“淮安王,人是你带进来的,眼下该如何是好?”
凤箫吟眉心微微蹙起,薄唇便挂起一丝寒凉的笑意,不答反问:“右相大人听出来端倪了么?”
“淮安王是想说,这个府兵是受某些人的主使,假装麻风病晚期,想故意把麻风病传染给我的么?”聂臻又将问题抛了回去。
当时的情况,柳乘风也确实没有给这个府兵诊脉,只不过看脸上身上到处都是溃烂的麻点脓包,他们就认定是晚期没错了。
其实,聂臻早就猜疑这件事是慕容德做的,只不过对于她来说,如今需要的并不是找出证据,因为不管有没有证据,她都不会放过慕容德的,因此她才一直都没有让人去查。
“想来,你早已知道。这么说,倒是本王多此一举了。”凤箫吟也没有再多话,朝扎布看过去,冷冷地道:“处理了。”
“是。”扎布立刻去将地上已经死透的汉子拎走。
随后,凤箫吟唇边勾起一抹浅笑:“脏了你的地方,可真是对不住了,右相大人不会介意吧?”
“下官如果说介意,淮安王会帮把血迹都处理干净么?”聂臻朝他一瞥,也就是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而已。
闻言,凤箫吟朝她看了一眼过来,眼神甚是无语。
聂臻没忍住轻笑一声,道:“亏得饭已经吃完了,不至于影响胃口。”
凤箫吟倒是不说话了,直到扎布回来后,他招呼扎布推着自己往外走,这才留下一句:“看来,本王多此一举了。”
闻言,聂臻挑眉。
看样子,他是知道她并不在意这件事!
望着那轮椅上的背影,聂臻自己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突然说了句:“尽管如此,还是谢了。”
算是有了一句好话。
听到这话,那背影微微一顿,随后转过头来朝她看过来,眉眼微勾,带着一抹笑意。
回眸一笑百媚生,那是形容女人的,然而此时此刻用在凤箫吟身上却完全没有违和感。
尽管脸色比常人要白,但是那眉眼中闪烁的笑意,却给他本就好看的容颜更增了几分颜色!
聂臻眸光微动,看着扎布把他送了出去。
“大人先回房,属下来收拾这里。”平日里收拾的活儿不归银燕儿做,但是这是清除血迹,她还是主动揽下这活儿。
谁知道,回过头来却看到聂臻唇边挂着一抹笑愣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莫不是,被淮安王吸引了吧?
听到银燕儿的话,聂臻才回过神来,笑容微敛,道:“客苑都是咱们的人,让他们来收拾吧。你去催一下,看本相要的东西都来了没。”
宝剑在手想要饮血,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听她这么说,银燕儿也没有反对:“是。”
然而,出门的时候却忍不住会过头来,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希望淮安王……不会是能够影响大人的那个人。”
聂臻:“……”
她看着银燕儿走出小花厅,眉心紧紧皱起来。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凤箫吟对她的影响,已经大到银燕儿产生危机感了么?
思考片刻,原本带着几分迷惘的眼神逐渐清晰,慢慢坚定起来。
*
一个府兵的死并没有引起轩然大波,但是有人能在荆天捷的护卫下将客苑里的人射杀,这件事还是引起了荆天捷的关注。
为了聂臻的安全,荆天捷加重了保护聂臻的力度。
整个衡河郡的疫病在七八日后逐渐进入尾声,重症无救的那些城民都已经火化,而中度病患也都搬到了轻症区,大部分人都已经痊愈。
这一日,聂臻在外面巡视了一圈回来,刚刚迈进郡守府的门槛就遇上了慕容德。
之前还闹得十分不愉快,然而此时慕容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