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陆久源转身走回餐桌。
“哟,裴二少也会洗手做羹啊。”他拉开椅子坐下,拿起筷子夹起一个酥炸虾球往嘴里送。
“每个女人的心都会被会做菜的男人吸引。”裴鸥不正经地开口,“虽然我的魅力不需要会做饭来锦上添花,但为了讨我们家阿泠欢心,多下几次厨房又怎么了?”
“是被会做菜的好男人吸引。”陆久源没好气,“你还想着讨女人欢心哪?还嫌自己惹的麻烦不够大?”
“知道我现在有多惨你还问?”裴鸥没好气地说,“不过回来后,我还真是很少自己做饭,手都有些生了。”
“什么生不生,你技术就那样。”裴泠毫不客气地奚落。
“我有钱,有的是人愿意给我做饭吃。”
“是啊,但是阿瑟马上就要回来了。不如从现在开始你就跟着我好好磨练厨艺,万一哪天真的被赶出来裴氏,你就和我混,保证不会饿着你。”
“嘿,我说你……”
“好了好了,别吵了,菜都凉了。”陆久源终于从不断的进食中抽出空来,开口打断斗嘴的两人。“这个八宝鸭真好吃,还有这个蜜蜡肘子,裴鸥你明天再做一次吧。”
裴鸥见争不过裴泠,又瞪向陆久源,“你说你,蹭吃蹭喝蹭得心安理得就算了,怎么要求还那么多呢?”
“我要求多?”陆久源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我是为了谁来回奔波了一晚上,辛辛苦苦到现在都没吃饭啊?”
“又不只你一个人饿着肚子,而且我又不是没付你工资!”
“你明明是过河拆桥!”
“你才是得寸进尺!”
“行了行了,”这次是裴泠看不下去了,嘟囔着,“两个人都老大不小了,怎么还和以前一样幼稚啊。”
裴鸥和陆久源都各自不屑地哼了声,餐桌上安静地响起了碗筷碰撞的声音。
过了一会,裴泠突然啪的一声将筷子重重的放在碗上,另外两个人同时抬头看她。
“leo,你老实告诉我。”她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裴鸥,神情严肃,“你到底有没有杀人?”
她终于还是问出口了。
裴鸥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眼前的这个人,终究不是那个他打诨插科就能糊弄过去的小姑娘了。
他和陆久源交换了一个眼神,轻声开口道:“那你觉得呢?”
“你觉得,我会杀人么?”
……
s市另一处,宋宅。
幽咽婉转,荒腔走板的声调在空气里流连沉浮,顺着古色古香的屋檐和雕着复杂花纹的曲木家具,蔓延在屋里每个角落,余音缭绕。
宋昱飞向来不懂这昆曲的念白和儒雅。就像他不懂,为何自己的父亲在外明明如此刚毅要强,私下里却偏爱这些儿女情长的调子一样。
“有事吗?”
坐在一把全藤摇椅上,闭着眼养神的宋连城察觉到了门口的儿子,开口问道。
宋昱飞抿了抿唇,走到他父亲身边蹲下,开口说道:“明天裴瑟就要回来了。”
宋连城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他主动联系你的?”
“是,”宋昱飞答道,“我还和他约好了,明天晚上去接他,一起吃个饭。”
宋连城冷哼一声,“当年他姑姑病的那么重,也没见他着急回来。”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宋昱飞答道,“他要是再不回来,这裴家,可都要落到裴鸥手里了。毕竟当年裴董事长病危时,放弃学业回国替她分忧承担的人,是裴鸥。不过裴瑟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他又怎么会甘心呢?”
宋连城满脸的不屑,“他姑姑那么重情重义的一个人,没想到竟然会养出了这么个只知道争权夺利的东西。”
宋昱飞迟疑着开口:“爸,话也不能这么说。听说裴瑟这些年在华尔街混的风生水起,肯定捞了不少金,也不见得是为了分家产回来的。”
宋连城瞥了儿子一眼,“你这么多年没见他,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宋昱飞没吭声。
“钱,永远没人会嫌多。不过,你说的倒也有点道理。”宋连城垂眼,手指在藤椅的扶手上打着旋。
“明天你和他吃饭的时候,探探他的口风。无论他回来是干什么的,裴鸥那个只知道流连花丛的少爷掌握着裴氏,才是对我们最有利的状况。”
“说到裴鸥,”宋昱飞说,“爸,今天我听到了一个消息,也是今晚我来找你最重要的原因。”
“是关于他的?”
“是,”宋昱飞面色凝重,“工商局的一名女秘书死了,警察怀疑是他干的。”
宋连城皱眉,“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那个女秘书叫付嫣。”宋昱飞顿了一下,“是工商局,郭磊副局长的地下情妇。”
“郭磊的情妇?”宋连城一下子从椅子上立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裴鸥和他的情妇扯上了关系?”
“裴鸥和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郭磊有一份文件在那个女人那里。”
“一份绝对,不能见光的文件。”
“那个女人被杀害的消息传出来后,郭磊立即派人去搜过她家,结果什么也没找到。”
宋连城的眉头锁得死紧。“这是多久的事,为什么现在他才告诉我们!”
“……一个星期前。”
“都一个星期了还没解决,郭磊到底是怎么当上这个副局长的,连这点手腕都没有么!”他重重拍了下扶手,面色涨红,怒其不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