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常理来说,他俩应该是上下级,胡英属于被动,但实际情况根本不是这样。因为傈僳族情况特殊,在战争来临时,女人的地位会拔高到顶点,甚至能够直接左右战局。只要某一方的妇女,上阵挥群,战斗会立马停止,绝不存在熟视无睹,甚至直接射杀的情况,因为那样换来的,会是敌对村寨的疯狂死磕。
所以身份大幅提升的胡英当时在村寨里的话语权,能甩开白山养这个所谓的大官十八条街。故而就算对面村寨的伙头同意谈和,胡英不答应,那也没用。
“为什么没用?直接找个女人上去喊停不就完了?”
“说的是谈和,不是认怂。”
宋青树:“.....后来呢?”
“我跟她喝酒,好好谈,听不进,喝多喝醉了,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就睡到一块儿去了。”
两个小辈目瞪口呆。
“后来我说话,她就听了。”白老爷子故作平静。
“您没娶她?”
“她不肯嫁我么!”
“那个,胡英奶奶,其实有个儿子的,您知道的吧。”
“我晓得,她不让儿子认我,我也没得办法,头些年我给她送钱,都退回来了,后来改送东西,咱们心里有傀,想让她过好点儿,最能卖钱的就是那老树上的茶。开始送得多,她都不肯要,后来半斤半斤送,也权当是口粮了,没退过。”白山养长叹一口气,“事儿就是这么回事儿,还有的问没得?”
宋青树摇了摇头。
下了山,一通电话打回西山镇,报告了这边儿的情况,杨鼓等候多时,当天夜里,三审波者。
等到两人回到西山镇派出所,事情已经尘埃落定。
不得不承认,杨鼓在审问方面真的是一个奇才,波者几乎丝毫没有招架之力。
“也不算什么本事,我上去就问了三个问题。第一,你清楚你爹是谁不?第二,你老婆跟人跑了你知道不?第三,风寻股票今早跌停了,你晓得不?他就回答不清楚,不知道,不晓得。”
“然后,我再把这事儿一说,呶,不用你追着问,他自己就交代了。”
人,只审了四十分钟,杨鼓用这四十分钟,把波者的世界观完全摧毁了。
白争越发对这个胖子感到好奇,宋青树跟他透了点儿底。
杨鼓以前干过七年的卧底,就追一条线,愣生生把当时边境线上最大的军火倒卖组织给端到了牢里。当时省里面准备给他提干,但是他没去。宋青树问过他为什么,杨胖子给出的理由是,“我去过省厅,里头的小姑娘没咱兰陵县局的标致。”
这人果真是不简单。
波者交代的作案过程,与众人设想的还是有所不同。他并没有去而复返,而是压根儿就没离开过西山镇。
一个礼拜以前,波者并非是一个人来的西山镇,当时他就留在了草舍,而车子,是他老婆黄素素开出去的。
因为老太以前做过伙头,加上一生节俭,所以波者笃定她尚有存余,待在草舍的那几天,一直在偷偷寻找,可是只找到十来包茶叶。三月三号早上,风寻影视股价跌到低点,他就按耐不住,直接动手胁迫老太交出财物。老太不肯,他就恶语相向,甚至持刀相逼,致使胡英心脏病发作,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