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姿势,这种状态,保持了很久,宋青树逐渐稳住了心神。
抬了抬自己的左手,大着胆子,轻轻的,尝试着,摸了一下她的头。
对方没有反抗,没有动作。
那双野性十足的眸子里,没有任何的神色可言,或许,这就是她的温柔。
直到坐进监控室的椅子里,宋青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浑身上下就像是洗了个澡,几乎把这辈子没出的汗都出完了。
“可以啊老弟,这可是野味,旁人求都求不来!”
“你要么,我送给你。”
“我是无福消受,你这个可是贞洁烈女,搭不上头,自尽还好说,把我拉上就忒不值了。”杨鼓在私下里说话的时候总是无所顾忌。
“没办法,都是为了人民大众,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人民警察么!”宋青树看了看刚刚走进来的孙敬严,这套官腔已经深入灵魂,几乎不用拟稿,张嘴就来。
“你有功。”孙敬严简短的三字表彰。
“现在人是搞定了,但是怎么审还是个大问题,要不你们夫妻先磨合磨合感情,互相了解一下,到时候挂锦旗,就给你挂英勇献身。”
“你这是要我欺骗她的感情?我是一名正直的人民警察,这种事情,我以前没做过,以后,也不会做!”宋青树义正言辞。
孙敬严看了他一眼,十分明事理的走了出去。
“咱们说句实在的,这案子要想查,目前就必须先把这关给过了,怎么过?唯一的突破口,就是你,古人不总说么,天将降大任于死人也,你是高材生,你得懂。”
“那就你这意思,我还得先死一回?”宋青树一直对杨胖子的引经据典十分佩服,不懂归不懂,却总能搞出各种各样的革新。
“意思反正就那么个意思,先前你觉悟不还挺高的么!怎么到这会儿就断电了?委屈委屈,都是为了公干,也没人笑话。再说案子办完了,她无非就是两种结果,第一,接受法律的审判,第二,被政府收容。如果是第一种,那你还跟她正直个球?第二种,往后自有人去照顾她,哥几个得闲去看看,这也算是补偿了,也是实在没办法。”
“......不行。”
“怎么不行了?哪里不行?我跟你说你平常可不是这样的啊!往前儿要是摊上这么一个公务泡妞儿的活,还不把你给乐出病来?”
实际上就连宋青树也说不出具体哪里不行,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潜意识里总认为这么做是十分出格的,可是哪里出格?杨鼓说得有理,自己也不该有什么牵绊才对。
“我也不顶着你,你要是找到问题了,咱们再唠,哦对,晚点儿,咱还上山逮兔子不?”
“逮你奶奶个腿。”
杨鼓叼着烟出去了,白争才开口,“你是不是因为王滇红......”
宋青树根本没有想到这个名字,但是听到白争说起的时候,
心里头就像是放了一个烟花,猛然姹紫嫣红起来。
明明不该是她,但是怎么一下子就感觉,都对上了。
“要是因为她你不要有负担,她不会知道,就算知道,以她的性子,能理解你,甚至支持你。”
接下来的两天,宋青树都没有离开过派出所,跟那位山上淘来的野人姑娘可谓是朝夕相伴,出人意料的是,樊梨花对她似乎也很有好感,主动亲近。起初她是不愿意接触除宋青树以外的人的,可是架不住小妮子的甜枣蜜饯,糖衣炮弹。宋青树是个男的,在没有打破底线之前,还是多有不便,故而也是连哄带骗的帮助她们建立起了交情。
“阿蛮,你都把我的衣服撑大了!”
“阿蛮,镇上买不到你的size。”
“阿蛮,这个东西叫做姨妈巾,你以前都是用什么的?”
阿蛮这个名字是樊梨花取的,宋青树懒得搭理,野人姑娘听不懂,更是没有异议。多数时候,她都是一副木讷的神情,几天时间下来,谁也没见她笑过,或许这就已经是她最放松的状态了。
可是,进度依旧十分的缓慢,想要自如的交流,需要的时间不是一星半点,正式审讯,依旧是遥遥无期,他们能做的,就是观察阿蛮生活中的不经意透露出的蛛丝马迹,从而作出联想判断,可是到目前为止,收获颇微。
因为朔北又出现了新的案件,孙敬严这两天不得不东西两地来回跑,杨鼓是朔北人,偶尔还得帮把手,故而忙得不可开交。
今天总算是得空留在西山,一大早就同白争一块儿上了彩云山,晌午才回来。
“有新情况。”
“今天我们查访了几个老农户,问到了点儿有意思的东西。还记得那个曹二蛋么?”
宋青树想起那个瘦小的老头儿,在陆永丰之后,阿蛮出现以前,他也是被重点怀疑的对象,先前行踪造假的事儿还没来得及追究。
“他跟自己的亲弟弟,曹二狗,有仇。”跑山路实在是太折磨人,杨鼓喝了一大杯水,“曹二蛋的婆娘死于重病,他曾经问弟弟借钱看病,但是曹二狗没借。后来,婆娘死了,他就记恨人家,两人断绝来往得有四十年了。”
“不是说曹二狗救急不救穷么?这种事儿,他会不借?”
“这都是自己作的,羊来了你晓得吧,以前曹二蛋他好赌,经常打着自家婆娘的看病的由头去借钱,完事儿输个精光,后来真出事儿的时候,曹二狗没管。”
“你说的是狼来了吧?”
“我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