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无巧不成书。
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活生生的小孩儿会在短短两天内化作一堆白骨,但是起码的,有了继续侦查下去的条件。
傍晚,陈学汉的双亲来到了西山镇派出所,那是一对衣着光鲜的年轻夫妇,神情悲痛。
他们是陈学汉与曹学文的亲生父母,两个孩子的死亡讯息一前一后,换做是任何人,都无法接受。
他们这趟过来,是想要看看多年不见的曹学文。
那间小小的挺尸房内,回荡着一个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
“可怜天下父母心。”樊梨花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唉?你先前不还说活该么?”宋青树大煞风景。
“忙乎半天有什么收获?”
白争:“跟曹二蛋说的一样,除了他,没人知道曹露两家换人的事儿。我们只带了曹海兰和陆旺的血液样本回来。”
杨鼓看了看樊梨花,后者冲他坚定的点了点头。
“那他俩都有重大嫌疑,得先控制起来。”
连夜上山抓人。
曹海兰正在着手操办家中丧尸,院子里已经高高挂起了白色绸缎,应该是没有想到白争等人会在这个时间过来,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简衫,十分清凉。
“你们......”话才说到一半儿,鹰架上的大雕突然扑棱下来。
杨鼓起初还以为是畜生要伤人下意识的张开手把白争等人护在了身后,可是过了两三秒,就发觉出了不对。定睛一瞧,那个在同类中堪称庞大的身躯就那么直挺挺的扑在地上,一动不动。
就算众人都感觉出了不妙,也没有立刻上前,只有曹海兰深深的叹了口气,徐徐走过去,俯下身来,摸着大雕的翅膀一言不发。
“这是,怎么回事儿?”
“饿的,打学文走了,它就不吃东西,硬抗到现在。”曹海兰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种结果,语气
平稳而低沉。
生猛禽生存的能力超乎人的想象,尤其是鹰类,这点熬鹰人最有体会。一连六七天不让它睡觉,不让它吃喝,依旧可以保持三分膘,但是,到那个节骨眼儿上,鹰体内的各个器官其实都已经衰竭,哪怕看似一切如常,也是死期不远。
帮忙把雕抬进屋子,杨鼓拍了拍手,装作大马虎,“平时都是拿啥喂?饿了七八天还能有这斤两。”
“不用人喂,都是学文带它出去,逮到什么吃什么。”曹海兰眼神黯淡。
“这几天呢?它不吃,这头小的总得吃吧。”架子上剩下来的那头孤零零的小鹰看上去毛发鲜亮,想来是伙食不错。
“家里还有些腌肉。”曹海兰指了指门旁的陶罐,“太咸的不敢给吃,好在刚腌上没多久,洗洗也能将就。”
这些天村子里到处都有警方的眼线,曹海兰几乎没有出过门,杨鼓本想套个话,不过没成。
宋青树在门口看了半天,有些蠢蠢欲动,不过阿蛮一直架着他不让进门,挣扎了两下,徒劳无功。本来带着一个没有完全洗脱嫌疑的嫌疑犯执法就不合规矩,不进去也好,省得后面落人口舌。
“今晚你可能要跟我们走一趟。”
“好。”曹海兰出奇
的痛快,甚至连为什么都没问。
离开院子,众人又去了一趟陆旺家。陆旺平日里因为要到田里干活,穿着都十分简便,但是今晚,却是一袭工整的粗布长衫,衬得人分外精神。
初审陆旺。
“准备上哪儿?”
“海兰家,屋里走了两个人,我想着她得怕,过去陪陪。”
“你跟曹海兰是什么关系?”
“我是她表哥。”审讯室里的灯光有些刺眼,陆旺低着头,看上去老实本分。
杨鼓往前挪了挪身子,把脸凑上前去,“只有这样?”
陆旺抿了抿嘴,腼腆道:“我们俩,处着呢。”
“双方父母知道么?是个什么态度?”
“晓得的,我阿爹阿妈都挺中意海兰,就是她爹......相不中我。”
白争与杨鼓对视一眼,接过话头,“你跟曹二狗的关系不好?”
陆旺稍稍抬头,“也不能说不好,就是家里不让跟他亲,村道儿上看见了也不打招呼,我觉着,他可能是觉得我没规矩。”
“你打算把她娶进门儿,还是自己赘过去?”白争问到了重点。
“我没想那么远,老人最大,她爹相不中我,能不能在一块儿都另说。”
“现在曹二狗死了。”
陆旺有些惆怅,似乎不在乎灯泡子晃眼了一般,仰头目不转睛的盯着灯罩,“我晓得。海兰孝顺,阿爹活着的时候没点头,往后也没机会了,就她的性子,说不好,就不跟我了。”
白争就算对感情方面的事再不了解,也能看出现在陆旺几乎满脑子都是曹海兰,可是他同样也深知,有些时候,臆断是最致命的,换了个方向,继续审问。
“先前我们谈到过,关于瓦瓮的烧制和填充,这一系列的工序全都是你爹包揽的,对吧?”
陆旺点了点头。
“那怎么把瓮从窑里运到山下?也是他一个人?”
“用排车拉下去的,不是他一个人,我得搭手。”
白争:“搭手?主要负责做什么?”
“就是把瓮从窑里搬出来,放到下坡装车,然后我爹推着车,我在前头扯根绳拉着。”
杨鼓粗眉一挑:“也就是说这过程中你有接触那些瓦瓮?”
陆旺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放到下坡装车,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