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的起因比所有人想象得都要简单,自打麻婶去世,朱园镇就新出了个说媒的,昨个赶早去了趟王家,想替王滇红安排个人家,毕竟她这个岁数早该出嫁了,人又生得俏,只要姑娘点头,那怎么都好办。
结果也是可想而知的,王哑巴一路殷勤,把媒婆领进了家,到自家闺女那儿,却是双双碰壁。
本来当爹的就宝贝闺女,就算当时心里有数,也没舍得打骂,好说歹说把人送走了,转头就去了县里。
王哑巴的本意也只是想问宋青树要个说法,故而听到这句话,心里就安定了大半,往后的事儿就好说不少。
“宋哥,王叔的意思是,要不你们俩先定下来?”
宋青树既然在心里已经有了抉择,故而言语起来也不似之前那般瞻前顾后,“可以,不过我得先带滇红回一趟中都。”
“那你给个具体的什么时间。”
“起码要一个月以后。”
电话那头商议了五六分钟,白连山回了一句,“行。”
“真打算定了?想清楚,万一顶到门前再反悔,退婚在我们这可是很严重的事儿,到时候王哑巴一准儿找你拼命的。”
“我说你这马后炮开得也忒慢了,这时候我再甩个回马枪,他就能放过我了?”
“我还是觉得太仓促了。”白争有点儿词穷。
“看对眼儿就成了,你说的么!”宋青树拍了一下大腿,颇有些一锤定音的意味,“反正老子也不亏,出去找也再难找到这么俏的。”
“哦对了,明天咱们部门儿要来个新老大,我建议你早点儿从这床上爬起来,收拾收拾,头一天不去拜码头,怕你以后不耐造。”
白争一愣,“新老大?原先不是说......”
“杨胖子在咱们这儿也呆不多久,马上就得转战到市里的专案组,算是奔赴前线。他说了,临走要跟咱俩好好喝一顿,说不准儿他老人家哪天就为国捐躯了,成了烈士英豪,让咱们在外面也有个侃头。”
“这他原话?”
“差不多少。别磨叽了,穿衣服走人吧,这地儿烧钱,关键医生护士也没一个像样儿的。”
“就冲你这嘴,迟早得遭天谴。”
“没听说天谴特意照顾人民公仆的。”
白争现在也算是搞明白了宋青树为什么要往后延期一个月,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县局刑侦部门的人员变动会非常的大,来了一个新老大,走了两位老人,那么他们这支队伍满打满算也只剩下两个新兵蛋子和一个二营长,在没有募足新兵的同时,还要负担老案件交接,新案件的调查,说是焦头烂额也不为过。
走出医院,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可以看到整个兰陵县最繁华的一条商业街,霓虹闪烁,车水马龙,这让白争想起了中都的繁华,当然,还有自己的窘迫。
顺着东冈南路西行两里半,一座偌大的蓝白建筑竖立眼前,七层高的办公楼上嵌着“兰陵县公安局”六
个大字,楼前有一大片被铁栅栏围出来的水泥地,停放着许多车辆,电动伸缩门半开,门卫室的值班老头儿探了半截儿身子出来,“呦呵?回来了?”
宋青树显然跟他熟络,“不回来你顶我上批 斗台?要行的话你开个价。”
“那不成,多少都不成,我干了一辈子警察,从来都是立功表扬,可没受过批评,你小子就是坏,毁了人家闺女的清白,这会儿又想害我晚节不保?”
“老李,我们俩可是有革命情谊在的,局里那些小姑娘我都不怕,但如果是你要给我宣传的话,连特娘的妇幼保健院的扫地阿姨都能知道这事儿,就冲我那些杂志,你也不能帮这个倒忙。”
门卫大爷老脸一红,“那是必须的。”
进了办公楼,大厅里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人,就如同杨鼓所说的那般,县局里穿制服的小姑娘可要比别的地方都要俏,十个里八个有看头,闲着没事儿就在厅里逛逛,不过记得补充营养。
不过相对于她们,宋青树才是今天的焦点,过往的同事无不瞩目,连带白争也受到了同样待遇。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一把手那儿,没多大功夫,两人就被“请”进了局长办公室。
樊梨花长得很像她父亲,就连身高也差不了多少,只不过同样的五官与身材在不同人的身上被使用出了不同的效果,前者看起来娇小可人,后者却不是多么英俊潇洒,留着不工整的八字胡,说句不好听的,这位局长,有些粗糙。
“你就是白争吧。”
因为樊局长身板儿不高,白争与他初次见面得保持谦卑,但又不想让人看起来躬身驼背的没有精神面貌,故而整个人都有些别扭,“是的,局长。”
“你坐。我听人说起过你,这几个案子也多亏了你帮忙,不得不说,江山代有人才出啊,我们兰陵县公安局,最需要的,就是你这种人才。”
“您过奖了,都是应该的。”
“不赖,出身不高,但是思想觉悟很高,难得,我看好你,好好干。”
“我会的局长。”白争受宠若惊,长这么大,接触过最大的官儿也就是村里的派出所所长了,这还没开始干活儿,就让樊景军这么一阵夸,多少是有点儿雀跃。
“你先熟悉熟悉情况,跟同事们多了解了解,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杨鼓,或者刑侦办公室隔壁就是法医室,樊梨花跟你关系不错吧,你也可以找找她。”
这就算是下了逐客令了,白争点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