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舜困惑的道:“我至今不明白,先帝为何选择我爹辅政,我爹治官的刚正忠直,分明不适用于治国。”
贺元惟分析道:“也许是因为先帝忌惮我‘或好大喜功,致民不聊生’,免国势动乱,寄希望于贺云开以德治国的同时,把辅政权交给你爹最合适,绝对不会出现国势动乱和出重大差错,先帝放心。你爹无论拥我登基还是让我辅政,都是为了国势安稳。”
谢韫舜若有所思,爹终日太繁忙了,且对贺云开的印象先入为主,无暇多去了解贺云开,以至于对贺云开的认识有所偏差。然而,‘好大喜功’是先帝和滕老对贺元惟最大的误解!
贺元惟接着道:“翟太后出身名门望族,家族及联姻家族里,在朝官居三品以上官员有七位,你爹丝毫没有被压制,而是能跟翟太后相互制衡。乃至整个朝堂都能被你爹震慑,可见先帝的选择对了。”
是贺云开打破了他们相互制衡的局面,借一方之力除去另外一方。
谢韫舜有所明白,不动声色的饮茶,随即道:“元惟,我的计划是释了我爹辅政权,赋予你摄政权。否则,我爹不会轻易答应。而且,我需要你以你的威望,震慑朝堂,有利于畅通无阻的推行我们的决策。”
辅政权是参考皇上的意见,可以不采纳,最终颁布的诏书需要皇上的朱批和御印。摄政权凌驾于皇权之上,无需在意皇上的意见,摄政权臣可直接颁布命令下达。
得摄政权,无疑是站在了风口浪尖,稍不谨慎就身败名裂。
贺元惟沉稳问道:“你决定了?”
“决定了。”谢韫舜道:“但有两个特别的约定,明确的以示天下。”
贺元惟道:“约定一,只要皇上和皇后意见统一,可随时罢免摄政权的权力。”
“是的,赋予你摄政权时,昭告天下是皇上和我一致的决定。罢免时,亦需要一致就能生效。”谢韫舜目光冷静。
显而易见,此举既牵制贺元惟,也牵制贺云开。免贺元惟不受约束,亦达到继续制约贺云开。
贺元惟懂得其中的牵制,问道:“约定二是?”
“摄政权不涉及兵权。”谢韫舜道:“谢远川善于掌管军兵,京御兵整顿的成效有目共睹。我计划跟皇上商议将整个天下的兵权交给他统管,会设立像‘御符’一样重要的‘兵符’,兵权受限于‘兵符’。”
贺元惟理解她的此举,也丝毫不意外,她不是阴险狡诈之人,她的果敢和良知,把谋略摆在台面上。谢远川跟她关系亲厚,忠于她,能为她赴汤蹈火,恰好谢远川具备出众的本领,兵权归谢远川,相当于她牢握兵权。
谢韫舜认真说道:“元惟,我建议你用‘摄政权’行‘辅政权’,颁布的诏书仍让皇上朱批、盖御印,留有余地。”
贺元惟懂得。
“成,天下兴。败,我和你一起沦为后世人的笑谈。”谢韫舜冷静的看着他,微笑问:“元惟,愿意吗?”
“依你。”贺元惟说得不假思索,愿不愿意又如何,愿不愿意都依了她。
谢韫舜笑了,笑容大大方方,道:“我回宫先跟皇上商议,商定后,你再跟我爹商议。”
“你先跟他商议。”贺元惟道:“我明日出京一趟,去请两位贤能的隐士出山,任国堂傅士,约需一个月回京。”
谢韫舜叮嘱道:“一定要多带暗卫同去,一路平安。”
贺元惟道:“懂,我速去速回。”
谢韫舜慢慢起身,看到不远处的澄明公主玩累睡着了,睡在滕言慈的怀里。她知道滕言慈听到了他们的全部对话。
马车驶出了齐王府,谢韫舜吩咐侍女木兰把两张完善的图纸交送给颜氤,将开始挖掘出各府的眼线,交给机灵的木兰统一收集情报。
一行人回到皇宫,已是傍晚。得知贺云开出宫了,谢韫舜在乾龙宫里等着他,要及时把跟元惟说的决定都与他商议。
等到入夜,贺云开回来了,深情的拥抱她,闲适的笑道:“韫舜,有重要的事情?”
谢韫舜示意侍从们都退下。
贺云开则抱起她,大步的朝寝宫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