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君本是要离开了烟波亭的。
可是他却只是走了两步之后,又是突然的停下了,因为这时的他突然发现了周围环境似乎是有了一些异样。
此时已是近黄昏了,霞云漫天,天空之中似乎被火烧起来了。
远空之中但见倦鸟数点,缓缓归巢,而晚风也是渐渐的加重了一些。
风渐重,而赵长君此时离着广阔的湖水不过百步,可是他耳边却是连一点的波涛声都听不到了。
四处的浓雾已经是消散了,赵长君回头一望,不远处的湖水上满是碎碎的波澜。
湖水显然并不平静,并且赵长君的心很静,但是耳边却是听不到一点湖水的声音。
赵长君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所以他很快地又是转回了身子,然后缓缓地向着湖边走了过去。
湖岸边有着一处已经是废弃了的木板搭成的码头,不过木板搭成的长道都还是完好,而现在这木头的木道之上却是有着一个人。
这个人此时正低着头盘腿坐着,而他的旁边放着一张木案,案上摆着两坛酒。
不过这个人全部的心思似乎都是正放在了那两坛的酒之上,眼睛之中再也是看不到别的东西。
但是很奇异的是,不绝的风在这个人的周围似乎消失了,他身边的木道上积下的一堆的落叶都是没有一点的飞动,就是连他身下的湖水都是一点的皱痕都没有。
赵长君见到了眼前的这一幕,心中就是已经了然,他之所以没有听到波浪的响声就是因为这一个坐着的人。这个人本身散发的气和吹来的晚风抵消了,所以周围的空气不再剧烈的流动了,湖水也不会兴波起澜了。
这个人这样子做显然是别有用心的。
虽然赵长君的脚步声很轻微,但是当其走近了时候,这个人也是已经发觉了。
他抬起头,眼睛只是扫了一下赵长君,不过脸上却是很平静。这个人看起来的确是并没有一点的意外,他似乎早就是在这里一直地等着赵长君的到来了。
赵长君一眼就是已经认出了眼前的这一个人的身份,因为他不但是听过这个人的名字,而且在三日前的水月楼之中见过一面。
怪魔吴老子和赵长君似乎很是有着缘分,短短的三日之内,这已经是两人第二次碰面了。
不过赵长君却是知道这其中必然是有着蹊跷的,不仅是这一次的相遇很是诡异,怕就是连三日前的那一次逢面也不会是巧合的。
而且赵长君看到了怪魔吴老子现在的模样之后,他的心中也是有了一些奇怪。吴老子虽然表面上很平静,可是赵长君已经很是敏锐的捕捉到了吴老子的心情很是沉重,他的一双眼睛此时已经是失去了光彩变得十分的黯然。
一个人可以将自己的表情作假,可是他的眼睛却往往又会在不经意之中出卖了一切。吴老子本就是一个心思粗犷的人,自然是不通晓这其中的门道。
怪魔吴老子此时似乎也是和赵长君一样,自从水月楼之宴的三日时间里就是证人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往日的玩世不恭的做派全然不见了,而是变得十分的严肃。
一个人在短短几日之中发生巨大的改变,那么他所经历的事情绝对是很沉重的打击,而不是一个什么意外之喜。赵长君对这一点深有体会,所以他有些好奇。
不过吴老子却是先开口,沉沉地道:“我已经是在这里等你许久了。”
赵长君似乎是在开着一个冷到了极点的玩笑,淡淡地道:“你在这里等我,难道只是为了请我喝酒?”
果然吴老子没有一点的笑意,冷冷地道:“我的酒恐怕你还没有资格喝得!”
赵长君却不以为杵,而且心中也似乎是明白了一些事情,语气也是愣了下来,问道:“岳阳城中的兰梦龙和烟波亭的静澜神尼两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你的安排?”
怪魔吴老子却是既没有承认,不过也并没有否认,似乎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缓缓地道:“枪豪兰梦龙和静澜神尼像他们这样子骄傲的人,世上怕是还没有人能够去强迫他们做一件不甘愿的事,更何况这件事还会让他们连自己的性命都送掉。”
赵长君点了一下头,他心中也早是有了答案的,不过这也却是让他更加的疑惑了,所以继续地问道:“两人都是心甘情愿而死的?”
怪魔吴老子沉默了一下,语气也是变得沉重了起来,答道:“既然世上没有人能够强迫他们,所以无论做什么事他们都是自已情愿的,哪怕是死也不例外。”
赵长君叹了一口气,道:“可是我却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世上会有谁无缘无故却又是情愿而死的。”
吴老子道:“当然,枪豪兰梦龙和静澜神尼的死也是有着他们自己的原因。”
赵长君道:“难道他们的死是为了我?”
吴老子点了下头,道:“没错。”
赵长君嗤笑了一声,淡淡地道:“世上虽然是有许多人情愿为了一些东西赴死,但我却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两人这么死的。”
怪魔吴老子似乎是有些愤怒了,可是却又是强自的抑制住自己没有发作,厉声道:“枪豪兰梦龙本是可以拔出双枪取走你的性命,而静澜神尼也可以趁你陷入了她的琴曲之中,然后宰出手而毫不费力的杀死你的,可是两人人却都是选择了死在你的十步杀之下了。”
他不仅是知晓着赵长君和静澜神尼之间发生的一切,似乎也早就是知晓了赵长君和兰梦龙在岳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