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廖淳问起了孙仲的去向,席间赵弘与龚都二人便把廖淳离开后荆州发生的事都一一告诉了他。
酒过半酣廖淳提醒赵弘道:“赵渠帅,这朱儁精通于用兵之道,今日我等赢了一阵,夜里要防他来劫营啊!”
赵弘听廖淳这么一说,非但不紧张,反而摆摆手笑了起来,说道:“我还巴不得他来劫营呢。”
赵弘这句话让廖淳有些意外。
龚都看到廖淳一脸的茫然,解释道:“宛城内现在只有一万八千的官军,他们这点兵力也只够守个宛城,而我们这里却有近七万的人马,他们又如何敢来劫营。”
廖淳一听只是这么个原因,便又说道:“不然,不然,上回朱儁与皇甫嵩二人只带了六千官军的残兵败将,被我们近十万的兄弟围在残破的长社土城内,尚且发动夜袭,靠着一把大火,硬是扭转了败局,何况今日他们在城中有一万八千的兵士,还是要小心提防才是上策啊。”
赵弘笑道:“廖兄你多虑了,你也说了,之前那,六千的官军败兵靠着一个残破的土城又如何能抵挡城外十万大军,所以那时对于官军来说只能是背水一战了;但是如今则不同,宛城城池固若金汤,他们大可以稳稳的守着等待朝廷的援军,又怎么会在兵力悬殊的境地下冒险来劫营;再说,即便是官军夜里真来劫营,我也不会怕他,我岂是那无能的波才所能比的。”说着脸上显露出一副自负的神色来。
廖淳听到赵弘骂波才无能,心中颇为不悦,因为不论这波才领兵打仗的水平如何,毕竟他对于廖淳来说是有知遇之恩的,廖淳心中一直以来都感激他。另外,廖淳见到赵弘那一脸的自负,知道自己再怎么说,赵弘也不可能会接受自己的建议,于是低头拿起酒杯顾自己喝起酒来。
这时帐外闯进来一个小校,口中高喊着:“报~”对着军帐上头的赵弘纳头便拜,禀告道:“渠帅!三十里外发现官军的粮车!”
赵弘听了小校的消息,顿时来了精神,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问道:“哦?有多少粮车?多少押运的人马?速速报来!”
小校抱拳答道:“禀将军,一共五十车粮食,约五百名左右的官军押运着。”
龚都道:“好大的胆子,就派了五百人押运,这不明摆着给我等来送粮了嘛。”说着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帐中其余人见龚都大笑,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赵弘则一掌拍在面前的几案上,笑道:“我要的可不光是这些粮食,破宛城全在这些粮车上!”
接着赵弘又对帐中诸位头目说道:“今番劫官军的粮车不同于往日,务必要将押送粮食的官军全数歼灭,不得逃脱一人、一骑!有谁愿往?”
一开始听说有官军的粮车可劫,帐中的诸位头目都是跃跃欲试,但当听说不能让官军走脱了一人、一骑,顿时就又面面相觑,犹豫了起来。
龚都见半日都没有人出来答应,冷笑一声道:“都是一帮饭桶!”转而又对赵弘说道:“还是我去吧。”
赵弘笑道:“如此就有劳龚大哥了。”随后又话锋一转道:“但若走脱了一人、一骑……”
未等赵弘说完,龚都就说道:“甘当军令!”说着龚都又对身边的副将王锌说道:“去!点起军马,到辕门外等我。”
廖淳在刚刚建议提防官军夜袭时,见赵弘表现出来的神情,觉得他只不过是一个刚愎自用的狂妄之徒,然而当廖淳听到他布置军令时说“劫粮不能让官军走了一人、一骑”时,顿时知道自己是误判了,因此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笑着对赵弘说道:“赵渠帅是否需要末将替你跑一趟宛城?”
赵弘听了顿时眼睛一亮,抚掌哈哈大笑道:“知我者,廖兄也!”说着又离开了自己的座位,朝着廖淳走去,廖淳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两人相互拍着肩膀,哈哈大笑了一通,弄得帐中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三十里外,官军的运粮队披星戴月不紧不慢的在夜幕中前行着,领头那将颇为自得的说道:“李驹这厮也太过谨慎,运这区区五十车粮食还要用五百军士,我看运到宛城,这五百军士都要吃去半车的粮食。”
边上一个文官打扮的人道:“这仓曹大人也是谨慎起见,毕竟如今这天下黄巾贼横行,而且黄巾贼以外还有许多的饥民、流寇,连着荒年筹粮不易啊,若是这些粮食有个闪失,非但是你我,就连仓曹大人也是担待不起的啊。”
领头的武将鼻哼一声道:“有老子在这里押粮我看谁敢来抢!”
这领头的武将说话的口气倒是不小,但是他的话音未落,夜幕中一支箭枝从官道旁呼啸着飞来,射穿了他的喉咙,他这个“抢”字只说了一半却在也发不出一点声音来了。
边上的文官发现了有些异样,转头去看时,这武将已经一个跟斗从马上栽了下去。紧接着,官道的两边箭如飞蝗,喊杀之声四起,不等这文官做出进一步的反应,他自己也被飞来的箭枝射城了刺猬。
余下的官军兵士因为都是一些新幕的老弱乡勇,毫无在战场上厮斗拼杀的经验,遭了夜袭又死了主将,其惊慌失措、四散奔逃之状,比那夜廖淳第一次带着一群“农民”出来便遭了屈铭的伏击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此时的龚都以及他手下的那些黄巾将士又岂是那日的屈铭以及他手下的那群县城守军可比,不到一刻钟的功夫,这场夜袭伏击战便结束了,官道上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