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二年(公元185年)春天,朱儁因讨贼之功升为右车骑将军,率兵回京复命,随后又被任命为光禄大夫,增加食邑五千户,并改封为钱塘侯,加位特进。
廖淳等人听闻朱儁带兵离开了荆州,便欲下山打探消息,顺便采购一些粮食、兵器,为再次去往冀州,找皇甫嵩以及那两个个太平道、黄巾军的叛徒严政、刘石寻仇做准备。
但就在这个时候,过年时去了京都洛阳打探消息的姜兰甫回来了,并且带回来洛阳那边的消息,说是朝廷下了令,又要开始捕杀黄巾余党了。
龚都听了姜兰甫带来的这个消息,问道:“我听说过年的时候皇帝老儿这不是大赦天下了吗?”
姜兰甫听了道:“倒是,皇帝老儿是大赦天下了,但是就一转眼呀,这海捕的文书就又发下来了,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卷文书,往众人中间的桌案上这么一扔,又说道:“这是我来之前在夜里从大将军府衙前的告示墙上揭下来的,就是为这事,我才连夜从洛阳赶了回来,路上可一刻都不敢耽搁。”
廖淳把告示在桌案上摊了开来,上面是整整一面密密麻麻的名字,而自己的名字“廖淳”二字赫然在列,而写在自己名字边上的则是大哥龚都的名字。
龚都也看到了自己与廖淳的名字,他问姜兰甫道:“现在天下的黄巾军就剩下这些人了?”
姜兰甫答道:“不是,有整整一墙的告示呢,我是借着月光找了好半天才找见这张的。”
龚都听了点了点头。
龚都刚刚问这话倒不是说希望多些人给自己垫背,而是他不相信原本天下百万的太平道、黄巾军,如今就只剩了这张纸上寥寥数人而已了,他还希望着有朝一日黄巾军可以东山再起,让他可以带着兄弟们干出一番大事来,这也就是他现在苟且偷生躲在这深山的山寨中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姜兰甫说完了这事,才想起刚刚自己回来的时候,看众人似乎正要出去的样子,便问道:“兄弟们这是要往哪儿去?”
廖淳答道:“那朱儁加官进爵带兵回洛阳去了,所以我正打算带着弟兄们去山下市镇上弄些粮食、兵器回来,为去冀州做准备。”
姜兰甫听到廖淳说冀州便突然又想起他在洛阳听来的另一个消息,说道:“说起冀州,我在京中听闻,我们在逃离了冀州之后,那皇甫嵩屠杀了下曲阳城中投降的三万余人,连同我们战死的七万冀州兄弟,用整整十万人的尸骨筑城了京观,来彰显他的战功,而皇帝老儿也正因为他的战功,把他升为了左车骑将军,让他当了冀州牧,并晋封他为槐里侯,食槐里、美阳两县的租税,食邑共有八千户呢。”
廖淳听了怒火中烧,一掌拍在了面前的桌案上,又将手指勾了拢来,将被他拍在手掌下的那张通缉文书捏成了一团,抓在手心里,口里恨恨的骂道:“皇甫老儿!”
那二娃子听了,只知道皇甫嵩杀了很多人,却不知道“京观”是什么玩样,所以心中十分的好奇,但是他看廖淳听了竟如此的生气,便也不敢大声胡嚷嚷,于是小声的问身边的陈岭道:“陈二哥,什么是京观?”
陈岭小声答道:“就是把战死的敌方将士尸首堆成一堆,再在上面盖上薄土夯实。”
二娃子听了大为惊奇,张大了嘴道:“啊?十万人哪,那不是堆得跟山一样高了?”
二娃子这话尚未说完,这时廖淳便已经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道:“现在便下山去买粮,明日一早去冀州。”
众人从未见廖淳发如此大的火,而大伙本一早也打算就下山买了粮食就去冀州的,所以此时也都不多说什么,各自默默的起身,打算下山去了。
这时,坐在角落里的老神棍姜半仙说话了,他道:“廖头领,老夫有话但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幕刚刚听到姜兰甫说皇甫嵩筑京观还升官发了财之事,心中也有些火气,这时他听姜半仙还慢里斯条的说什么有话当讲不当讲?当即在廖淳还没答话时就说道:“你他娘的有话就讲,有屁就放!”
姜半仙看了看陈幕,又看了看廖淳,见廖淳好像也是默许的样子,便说道:“如今这通缉的榜文已经发了出来,只怕是……”
陈幕以为这姜半仙是要说众人现在正在被通缉,下山会有危险,便不等他说完便道:“怕他娘个鸟,老子陈幕还从没有怕过谁!”
而廖淳也误解了姜半仙的意思,便道:“你怕你就在山上呆着。”说完招呼众人就要下山。
这是姜半仙忙道:“哎呀!老夫不是这个意思,你们听老夫把话说完。”
廖淳听姜半仙这么一说,虽是有些不耐烦,但也停下了脚步。而廖淳停下了脚步,众人也就都跟着又停了下来。
姜半仙说道:“这通缉的榜文一下来,县衙的老太爷便会派兵去廖头领、龚头领的家里抓人,这是谋反的大罪,家中的亲属也会因连坐被抓,所以我想……”
这次姜半仙话没说完,就又被龚都打断道:“嗨!我当什么事?我龚都孤家寡人一人,元俭便是我兄弟,元俭的娘便是我娘,我家中再无别人了,元俭也一样,让他们爱抓抓去吧。”
姜半仙听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哦!只是……”这次是姜半仙自己不说下去了。
廖淳听完姜半仙的话这迈开脚步又刚要走,突然他听到姜半仙说了个转则性的“只是”二字却又不说下去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