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廖淳等人一路溃退直至天明时分方才摆脱了官军的疯狂追击收住阵脚,清点人马又只剩了五百余人,庆幸的是这五百余人大部分是廖淳自己从荆州带来的旧部,然而波才拨给的那两千人马已然损失殆尽,不知回头见了渠帅波才该如何交代。
一整夜夹杂着血与火的混战已经完全搅乱廖淳的头脑,此刻廖淳骑在马上呆呆的望着剩下的这灰头土脸、兵甲残破、满身带伤的五百余人,一言不发。而由于主将不说话,在这种情景之下,底下的这些兵士们也不敢出声,就连带伤的也忍着不敢大声叫唤,周遭陷入一片的静默之中。好一会儿廖淳突然回过神来,身边好像少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对!呱噪!泥鳅的呱噪声!泥鳅呢?廖淳在这一瞬间猛然想起,自己让泥鳅和老军爷杨庆一起去看好粮草辎重、让莒凌封去看马匹,本来廖淳把这些马匹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现在他发现已经无所谓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泥鳅、老军爷、莒凌封去找回来,那么现在他们在哪儿呢?在哪儿?!
廖淳大喊了起来:“徐骁!徐骁~泥鳅!给我出来!老军爷!莒凌封……”霎时间廖淳发疯似地大喊。
姜兰甫策马靠近廖淳,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别喊了他们不在这里。”
“不在这里?”廖淳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姜兰甫的话,突然间又冲着那帮已经是精疲力竭的兵士歇斯底里的大喊:“去找!都给我去找!”说着廖淳自己扬起马鞭打算去找人。
这时陈老大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一把拉住廖淳座下马匹的缰绳,说道:“那些官军正愁追不上我们,你现在回去不是找死嘛,他们若是活着自己会回来,若是死了你回去找也没用。”
廖淳怒道:“放手!敢情不是你在那里。”
这会儿陈老大也火了起来:“我在那里?!我在那里也不用你们来救!黄泉路上自有官军给我来抬轿!”
廖淳道:“你放手!”
陈幕喊道:“来人!给我把廖将军给我绑了!”
廖淳大吼道:“谁敢?!”
两人僵持在那里。还是鲍恢下马过来把两人拉开,说道:“我去找吧,我马快,还有我有那边的军服,不太容易被人发现的。”
没等廖淳、陈幕回答,那鲍恢已翻身上马跑了出去,三河骑士的马快,不一会儿众人望去便只剩一阵被马蹄扬起的尘土飘了在那地平线上。
见鲍烣离去,步军头领安虎说道:“他这一去怕是不会回转了。”
廖淳说道:“没有这个可能!他要跑趁着昨夜的混乱早就跑了。”
听廖淳这么一说,这安虎只好悻悻的收了声,不再说话。
鲍恢骑着他的坐骑风一般的奔驰在旷野上,路上还能看见原先与自己一起并肩作战的弟兄们正在追杀小股的黄巾兵,这想来也真是命运弄人。如果自己没把娘给做的靴子放在随身的细软包裹里,那鲍鸿把包裹丢出去的时候自己也不会回马去捡,如果自己没有回马去捡靴子,任那何曼有天大的本事也抓不住自己,(鲍恢对自己的骑术和胯下的爱马可是十分的自信,在三河骑士中论马技他可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就算是和羽林骑比试,他自认为也是定然不会输的)。现如今威震京师的“二鲍”怕是只有你鲍鸿这一“鲍”能够名流青史了,鲍恢在马上想着想着不由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唉!”
“子光(鲍恢表字子光)何故叹息?”鲍恢正在马上沉思,听得身后有人叫自己,回身一看,发现身后来的那将穿着羽林军的盔甲,正是挚友曹操(鲍鸿乃济北相鲍信之兄长,鲍恢与兄弟两人以及,袁绍、曹操自小一块儿玩耍,甚为亲密),鲍恢正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时又一人从曹操身后赶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把自己包裹丢出去的鲍鸿。顷刻间鲍鸿已来到鲍恢的身边,从马上探过身子,抓着鲍恢的手兴奋地说道:“子光!你还活着!太好了!我以为你已经被黄巾贼所害了。”
鲍恢支吾半天,觉得不能欺瞒好友,于是硬着头皮说道:“对不住二位兄长,小弟被俘已降了那黄巾……贼。”
“什么?!”鲍鸿、曹操二人听了大吃一惊,不觉都叫出了声,愣在那里半天反应不过来。
好一会儿,那鲍鸿扬起马鞭大叫一声,狠狠的往自己腿上抽了下去,叹息道:“唉!都怪我!都怪我!”
曹操本来已是大吃一惊,被这鲍鸿这么一说又添了一层惊奇,弄不明白这“二鲍”唱的到底是哪一出,真是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于是鲍鸿就把那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说给曹操听,曹操听完才知道了鲍烣被俘投降的个中原委。
鲍恢在马上双手抱拳对曹操、鲍鸿说道:“如今二位哥哥是兵,小弟为贼,可速绑小弟以立功!”说毕欲解下佩刀下马受缚。
曹操按住鲍恢的手道:“子光这是作甚?如今你即已脱那黄巾贼,就跟我等回去便是,我俩不说有谁知你降了那黄巾贼,即便知晓只说是诈降逃回便是,以你之声名又有谁会怀疑。”
鲍恢摇摇手道:“天知地知,你我皆知,怎谓不知?!”
鲍鸿道:“孟德言之有理,子光何故如此执拗。”
鲍恢答道:“即已降之,现又叛之是不义也!恢已不忠,又怎能为苟活而为不义之事?事到如今弟只有一事相求,还望二位哥哥成全,小弟死后还请发榜遍传州郡,使那些黄巾贼知我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