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留在献都只能再生出一场祸患,现今的灵界只需要能与天神周旋的力量就足够了,我应龙一族已经受到了惩罚不能再断了血脉,让阿焰南去正是要磨磨他的性子。”
这话被尚在年幼的白术一语勘破:“如果不是因为父君以全部灵力将神石封印在了地宫之中,恐怕他不会这么心甘情愿的离开吧。”
白帝沧桑的笑道:“神石是他唯一从鬼域之中带出来的东西,想必是他的执念所在,是我族对他不住,他恨我是应当的。可惜我已经老了,就算他怨我也怨不了多久了。”
白术宽慰道:“阿焰哥追随父亲征战多年,不会因为这件事就怨恨您的。”
“怎么能不会呢,换做是谁都会的。”白术听不懂父亲说的,只是听着他徐徐的说出最后一句话:“如果有一天阿焰回到了献都,你能守则守,如若不能,就随他去吧。”
先君最后的话在白术心里盘旋了很久,他多年困惑不解,当时的淮焰是带着怎样的心境离开献都的,提心吊胆了四百年,他果然还是回来了,带着历久弥新的杀伐戾气和一身血污,如同当年在鬼域初见时那样回来了......
白术终于回过神,浑身卸了力般的乏累,眼神涣散,颓然道“那你想怎样?”
淮焰蓦然松手,神色坚定道:“迁都。”
天崩地裂也好,地动山摇也罢,关乎生死的决定都在一瞬间完成了,而后便是漫长的转变和适应的过程。
容苏做了此生最为漫长的一个梦,她在恍恍惚惚中警告自己,这些记忆将是指引她填充自己空荡荡的前世最为重要的线索,一定要分毫不差的记下来。
可她醒来的第一碗黄汤下肚,心里就像泼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一样,将所思所想冲刷了个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她现在结结实实的窝了一把火,睁开眼,惊叹于对面坐着的不是孟婆,而是一脸温和的淮焰。
淮焰蹙着眉头,用手背试了下她的体热:“醒了,有没有梦见什么?”
容苏无法言说这种感觉,通体舒畅,但是心里郁结,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好,开口道:“不然我再睡一会,醒来告诉你。”
淮焰竟然并没有对这个回答失望,反而是松了一口气:“忘了就忘了罢,多梦睡不安稳。”
“那个......小十四......”容苏边喊边观察着他的表情,果然有了变化,那是一种并不开心的神情,于是她赶紧收敛回来:“我就光记得这个名字,听着可比别的称呼顺口多了,就是太普通了点,我给你换一个怎么样,叫——小白,阿白,老白?”
“......”
淮焰一脸黑线,非常想忽略身后这些聒噪的声音,但明显效果不佳,绷着两腮道:“你随便叫,我不应就是了。”
容苏瞪大了眼睛,挣扎着坐了起来,鬼打墙一样的絮叨道:“这个称呼很重要的你知不知道,我怎么能和别的妖怪喊的一样呢,当然要特别一点呀,你不答应它这个怎么能作数呢......”
淮焰头疼得要命,将已经放到了手边的碗,重新喂到她嘴里:“好,作数,别喊了。”
容苏:“唔,好的。”
淮焰被这么一打岔,放在心头焦灼了半天的事情居然全部消失殆尽了,眉头舒展了几分,语气平常道:“休息好了就准备准备,这两天我们就要出城了——”
容苏总算恢复了正经的状态,问道:“那献都呢?”
淮焰轻飘飘的说:“没有献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