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轩所率领的队伍在陕西一带取得大胜,并趁机扫荡整个陕北准备兵临关中一带的时候,经历了两年多的大旱,第一场春雨也在江淮乃至整个华北一带到来了。似乎是天气七年以来的干旱持续的太久,这第一场像样的春雨更似是夏季里的大雨,时强时弱持续了两三天之久。运河还没有在临清以北完全能够恢复通航,但在徐州至扬州一段的距离上已经开始完全通航。而且在大运河中南段,不仅是一些只能运送辎重的小船,就连一些像样的大船也能够通行过来。
当山西那令人耸人听闻的败仗传到南京的时候,朱常瀛再也坐不住了,他最终下定决心立即出兵率军亲征徐州。敢于亲征的底牌不仅在于经过将近一年时间以来的整训,已经扩充到十人规模上下的亲军主力,还包括以巨大的代价招降福建一带的郑家海寇成功,两万像样的水师确保了在南京至徐州一带的后路安全。
同时,这大半年将近一年时间以来各地不惜代价的战备,也让整个南方明军的面貌焕然一新。人就是这样一种生物,当没有做正事的利益可图,甚至只有侵吞正事方面的利益才能发财的时候。兵事乃至工事等各个方面的资源投入都会成为“唐僧肉”,而当自己的利益必然要面临威胁,不得不被迫建军包围自己的根本利益的时候,整个社会的“活力”也就在这时被彻底的激发了起来。
京城一带的攻防战乃至随后的不少作战越来越证明火器在新时代战争中的决定性意义,因此这一次北上的明军主力人数规模虽然仅仅只有十万左右,却配备了至少上千条还算像样的百料以上大船做为后勤与辎重,参战的“红夷大炮”多达六十余门,千斤弗朗机等一两千斤的重炮二百余门,三五百斤上下规模的大将军炮千余门,百斤上下的轻型野战炮三千余门。十万人集团中仅仅炮兵和相关就超过了三分之一左右的兵力。与此同时,还有花费了不少成本代价从葡萄牙乃至西班牙人那里获得的大量优质黑火药、上万规模的重火绳枪。火器的质量也同之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更重要的还在于吸取之前的作战经验,不少铁皮盾牌乃至盾车还有不少爆破用途的专门人员和相关装备和弹药也都配备的更为齐全了。同去年进攻北京城的队伍相比,虽然在兵力上有所不如,可在火力上却毫不逊色。
此时,留守在南路徐州一带的守军仅仅只有一个军三个旅,大概一万五千人上下的正规军事员额。看起来即便以十万主力进攻,也在兵力上拥有明显优势的了。因此当大雨让运河南段能够同航之后,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的明军就在朱常瀛的亲自率领之下展开了北伐,很快就从扬州通过水路逼近到了徐州一带。
经过天启年间的大水,徐州的城防在很大程度上就已经遭受过一定的破坏,虽然朱常瀛听闻那里的守军将徐州境内的不少百姓转移到城内,似乎可以让守军得到还算充足的人力支持,可是还是觉得对于徐州这样周长不到十里,并不算太大的府城,恐怕仅仅通过炮火的袭击就能够让守军的士气大跌了。
当北伐的明军主力将徐州城团团围困起来之后,朱常瀛并没有浪费多少时间,而是立即下令炮手们首先对城内展开猛烈的炮击。红夷大炮为主的大型西洋炮仅仅在远距离上展开试射,主要命令中小规格的火炮向城内从各个方向上展开轰击。
朱常瀛十分清楚,这一次进攻,不能拖延太久的时间,一定要在西北一带的敌军精锐主力回援之前取得决定性的结果,最好在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内就决定胜负。
以前的时候,因为明军火炮的质量并不怎么样,因此那种短管的轻型野战炮顶多也就把七八斤的弹丸发射到弓弩级别的初速,最大抛射射程也不会超过一里左右的距离。不过这一批投入使用的火炮似乎是使用了从西洋进口的火炮镗床,而且炮弹也开始运用专用的模子来制造,威力提高了很多。再用皮革乃至铜皮专门加固炮管的情况下即便是百余斤左右的野战炮也能够把七八斤的重弹抛射到三里之远还并不太过损害火炮的寿命。
每一队炮兵开火的频率并不算密集,大概每个时辰只展开二十轮开火以求炮管得到足够的冷却,可即便如此,仅仅是大军抵达之后的第一个夜晚,就有三十多万发七八斤左右的重弹从四面八方射进了城内。
此时转移入不过一平方公里左右大小的徐州城内的民众多达十三万之多,这还不包括两万守军还有守军辅助人员,十五万规模上下的军民在这样猛烈的炮火打击面前仅仅是一个夜晚就遭遇了上万人的伤亡损失。这还是准备了不少用于躲避炮击的地窖在很大程度上避免了损失的结果。有一些挖的不太深的地窖,在从数百米高度上落下的七八斤重弹的砸击之下彻底坍塌下来,仍然带来了不小的死伤。死伤的分布也并不是完全平均的,在靠近城墙根侧乃至中央的区域部位上,城内民众的死伤率高达两成左右。
天气渐渐转暖和刚刚经过大雨的情况下,很多尸体仅仅是并不算太长的时间就开始已经出现腐烂的迹象,这也给城内的防疫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即便城内的守军在防疫方面有所准备,可还是开始零星有人因为疾病而死亡。
虽然这些入城的徐州民众大多都是之前徐州一带风起云涌的土改当中比较积极的“积极分子”,也就是在徐州这样的地方,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