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焕蓦然一僵,片刻后整个人都抖簌起来,连床帷都为之颤动。
六王见他情绪过激,少不得出言安抚,“我知你愤恨难消,你就如我亲子侄一般,这人将你残害至此,恶毒非常,我也想为你报仇,然而他身怀绝技,游走各地,眼下难以擒捉,只有等成了大事再为你报仇了。”
薄景焕目眦欲裂,拼命做了一个口型。
六王轻抚短髭,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你想帮我,可这些事我不愿牵连你,还是好生静养吧。”
薄景焕重重扣住六王的腕,意思极坚决。
六王似十分为难,摇了摇头道,“这件事若是顺遂,别说处置几个仇人,连抄了正阳宫都成,败了却是九族尽毁,你岂能不顾族人,况且巫医的话你也听过,即使能让你恢复如常,却有大患,不可不慎。”
薄景焕再三示意,激动非常,六王终拗不过,使人另去传唤。
不久后,一个邪气的青年来到薄景焕榻前。
他眉骨高突,嘴唇方阔,一笑露出两排白牙,浓密的头发结成了数串细辫,戴着一只硕大的耳环,穿着汉装却完全不似中原人,口音也有些异样,“侯爷想好了?这蛊炼制不易,落下去就不能拔,必须你心甘情愿。”
男人闭了一下眼,态度鲜明。
青年一指划破薄景焕颈侧,刺出了一滴血,一只赤蜴从他袖中爬出,贴在枕边将血咝咝吸去,一刹那间,赤蜴的背脊蓦然裂开,爬出一只鲜艳的蛛虫,飞快的钻入了薄景焕的耳中。
薄景焕的脸色猛然酷厉,叫又叫不出声,在榻上挣得肌筋暴突,一盏茶后才平静下来,绽裂的眼眶渗出一丝赤血,很快凝成了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