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久泽沉了眼,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若是随意拯救一只动物就可以挽回自己的生命,这任务未免过分容易了,肯定有他不知道的暗线隐藏其间。
更何况,什么仇什么怨啊要对一只幼犬接二连三地下毒手?傻逼吗?
他紧了紧白柴的身体,心想这鬼地方不能呆了。
他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养精蓄锐,更需要给白柴一个安稳的环境养伤,如此,才能保住这张长期饭票。
白柴依旧昏迷着,而叶久泽已经断断续续地甩了半小时大轻功,四处寻找人烟。
但他没有想到,一路行来时的所见,刷新了他对这个时代的认识。
他离开深林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一具腐烂了半边的尸体。三只体型庞大、浑身漆黑的人形野兽分食了尸体,随后往地上一躺,瞬息间化作了三块巨大的石头,往不同的方向滚去……
他藏在巨木后方注视着一切,没有作声。待周遭恢复了平静,他立刻离开了此地。
有妖怪啊卧槽!
他见到的第一个村庄已经化作了一片燃烧着火焰的血海,强盗们狂妄大笑,围着一群哭喊的妇人猥亵作乐,情景不堪入目。
他宰了他们。
他……杀了人……
叶久泽花费了一段时间才克服了这个恐惧,他将妇人们暂时安顿妥帖,决定为自己也为她们……找一处地方容身。
治安贼差啊尼玛!
如此寻寻觅觅,终于被他找到了一个相对富饶平静的村落。而在他跨入村落的那一刻,抱在怀里昏睡了好些天的白柴终于睁开了眼。
阳光,刺眼;怀抱,温暖。
杀生丸掀开了沉重的眼皮,又一次对上了女孩清丽的脸庞。
她逆着光,轮廓显得模糊不清,可面上的笑容却真实而生动。
只见她低下头,亲昵地用下巴蹭了蹭他的额头:“你终于醒了。”
“爸爸很担心你。”
杀生丸难得一愣,抬眸,斜了她一眼。
“富强,你下次再乱跑,爸爸就把你片成狗肉火锅!”
杀生丸:……
火锅是什么,他不懂。但什么是狗肉,他还是明白的。
所以,他这是被一个人类幼崽……威胁了?
机缘又不是眼瞎,哪能瞧上他……
叶久泽折了根长树枝,拍打在浓密的草丛间驱赶蛇虫。他一边自我埋怨,一边跋山涉水,以期找个干燥的窝点宿上一晚,明儿再从长计议。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叶久泽忽地扭头看向身后,却发现林间除却沙哑的风声与影影幢幢的树影,再无多余的事物。
可他总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缀在后头,那种让人脊背发寒的视线时有时无,烧得他心慌。
静默了几秒,他假装无事发生地转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膝盖微曲狂猛发力!
顷刻间,他以极致的速度蹿入高空,留下一道天蓝色的气劲,烙下一个让人望尘莫及的背影。
“吱——”
有尖锐的啸声在身后响起,剧烈的摩擦声刺破空气的阻力,粗壮的黑影化作妖魔,由下往上地扭曲升腾,企图捕获不安分的猎物。
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叶久泽只匆匆瞥了一眼,就没命似的逃窜,兴不起半分抗争的念头。
那是什么?树吗?
后头未知的生物太过庞大,枝干展开时遮天蔽日,结成一张密实的网。他之于它,犹如苍蝇对上电蚊拍,即使一击不死,也得失之二三。
在他还未熟练掌握这个身体的所有技能之前,冒然迎敌并非明智之举。
幸好他先下腿为强,要是晚走一步,怕是连皮带骨都被拆了吃了。
叶久泽慌不择路地跑了很远,直到那股子毛骨悚然的感觉消失不见,方才撑着腿喘气,像一条脱水濒死的鱼。
八成是废了,
“嗷——”
遥远的方向传来野兽的嚎叫。
叶久泽:……
他到底是落在了什么鬼地方?!
……
夜还很长,明月高悬。
叶久泽耗了半小时寻到了一处枯败的灌木丛,正准备拾掇一些生火取暖,哪知扒开枯枝烂叶,竟发现上头沾满了黏糊糊的液体。
没有灯光的夜,他看不清液体的颜色,可它浓重的腥味充斥鼻尖,再搭配黏稠的质感,让他不禁怀疑有谁在这儿打了一炮。
这品味也是没谁了,打炮好歹找张床不是,灌木丛算什么?不嫌硌得慌吗?
槽多无口,叶久泽扯了几根草娴熟地揩去手指上的不明液体,麻利地劈砍着灌木,收拾出一个不小的空间。
但渐渐的,他停下了动作。
灌木深处,依旧布满了黏腻腥咸的液体。许多交叉的枝干被摧折,杂乱无章地坠在一处,就连矮小的草叶都印出塌陷的痕迹。
他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只听得在死寂的角落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咕噜声。
理智告诉他:傻逼快点撤吧!死在荒郊野岭没人给你收尸!
情感告诉他:看一眼,就看一眼!瞅瞅那是啥!
犹豫了半晌后,叶久泽还是迈开了腿,朝着灌木深处走去。讲道理,如果真有凶兽,早在他砍柴的时候就扑过来了,何必蛰伏这么久呢?
他拨开了一层层凌乱的灌木,借着月色的光辉,勉强看清了湮没在杂草碎石中的生物——
卧槽!
一只动物幼崽,瞧着不过两个巴掌大小,有着一身雪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