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游山玩水、吃喝玩乐,优哉游哉。
但像现在这般丝绸货品已经装车、车辕已经套上了马背,所有的伙计又如随时出鞘的利刃,肃穆干练、有条不紊。
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大有人在货在的剑士之风。
如此张弛有度的管理,除了恩威并用外,据苏叔所说,就是诱之以利。
此番归去,爷爷准许每位伙计以全年的工钱为本金,携带十匹丝绸布料的私货。
而这十匹丝绸一旦平安运到了西域,不管是在楼兰或者龟兹、安息国的布市,足可换取三十头千斤的奶牛,相当于他们几年的收入。
因此,这商队的生意不仅是我们清风泽易氏的生意,也是每位伙计自家的买卖。
如此的利益捆绑,整个归途之中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的指派,每位伙计都会尽心竭力的守护好马车上的每一条货袋。
行商之道千变万化,好像尽在苏叔的掌控之中,难怪爷爷如此的器重他。
在下邳客栈住了一宿之后,商队就匆匆上路了。
江北刘府的亲家刘老太公已经从先行归家的武威媳妇那儿,得到了我家商队渡江西归的消息。
早早带领十几位家丁,在下邳和顿丘相交的官道凉亭边上,备好了肥羊清酒给我家的商队践行。
看着武威弟和新婚妻子刘可儿依依惜别的酸楚模样,我恨不能把天上的彩虹拉下来。
让天堑变成通途,让江南至西域的路途朝发夕至,世人也就不要承受这样的离别之苦了。
“临风兄!没想到你我今生还能成为亲家!哈哈!,你尽然还长我一辈!”
刘老太公今日没有使用脂粉,虽然须发具白,终于露出了满脸的沧桑豁达之气,不似初见之时的那般荒诞。
“呵呵!谁说不是啊!造化弄人也!”
爷爷端起酒碗,和他的这位陇西故人感慨万千的一饮而尽。
“亲家外公,武威一路上就依靠你的照应啦!辛苦辛苦!”刘老太公又同样敬外公道。
“哈哈!刘员外客气!武威我自家外甥,路途之中自会倾力呵护!”
外公豪迈的笑道,嫌一碗清酒太少,自己抱起酒坛又倒了两碗咕咚咕咚下肚才算尽兴。
商队的马车行走太慢,经爷爷、外公、苏叔等人商量之后,决定由外公和一位师哥护卫陪伴武威骑快马自行北上。
这样没有任何羁绊的快马兼程,一个月之久即可抵达西域的于阗。
“哎呀!要是再年轻几岁,老夫真想放下眼前的一切跟你们纵横天下,快意人生!可惜老矣,哈哈!”
刘老太公又是一阵开怀的大笑,然后放下酒碗,似乎不经意的问道:“金城娃!今年青春几何?”
“启禀太公,虚年十八!”我有点心虚的鞠躬施礼道。
“哦!我那南儿小女也是虚岁十八,你俩同年啊!这女娃,哎!金城娃啊,好好待她!”
老太公先是雷霆之音,最后两句却是在我耳边说的。
我瞬间明白了刘老太公的意思,他是在向我“托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