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雅丽觉得她额上又粗又长的黑线如果扯下来,应该都可以下一锅四人份的面条了,“那你到底是想我觊觎他还是希望我别觊觎他?还有,我、才、十、二、岁!”
苏婧婷一脸恍然,眉眼里满满的都是愉悦,“对哦,我竟然忘了你才只有这么丁点儿大!”
只有丁点儿大的梅雅丽:......好想抽死这个憨货啊怎么破?
“啊,你不要生气嘛,我其实没有恶意的。”苏婧婷见梅雅丽神色不善,忙坐直了身子,收起了自己那一脸的开心和愉悦。
梅雅丽懒得搭理她,拎上自己到底没能吃进嘴里的晚饭,梅雅丽准备直接回去寝室吃,“还有别的事儿吗?没有的话我要回去吃晚饭了。”
苏婧婷有点儿尴尬,“这样啊,那我也回家去吧。”
梅雅丽松了口气——她是真的应付不来这种二货类型的千金大小姐啊!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在她之后的漫长人生里,苏婧婷这个曾经让她无比头疼的千金大小姐,竟然会是她此生为数不多的挚友之一。
11月上旬,n大的校园秋季运动会热热闹闹的拉开了帷幕。
梅雅丽虽然年纪小,但是她的体能在同年级的女生里却处于上游水平,所以她也响应号召,报了三千米跑、铁饼和铅球这三个项目。
除此之外,她也会在自己没有比赛的时候,去给其他运动员冲葡萄糖水、呐喊加油,或者是帮导员跑腿儿传话、给校内广播站写加油稿。
看到她在操场上跑来跑去,活跃的不得了,一个即使运动会期间也依然穿着淑女裙和有跟鞋的柔弱女生,心里的嫉恨就跟开了锅的滚水似的,翻腾得她五脏六腑都跟着难受。
尤其是看到待人一向疏离冷漠的苏婧婷竟然一脸与有荣焉的去给梅雅丽加油,那个长相楚楚可怜的女生更是恨得差点儿咬碎了一口银牙。
为了接近苏婧婷,她不知动了多少小心思,可苏婧婷却一直待她淡淡的,跟对其他人没什么两样。
如果只是这样,她最多也就背后诋毁一下苏婧婷高傲、不合群、看不起自己的同学。
可苏婧婷却在原本应该被她仇视的梅雅丽身上,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热情和关注。
这让她还怎么假装自己跟苏婧婷最熟?
还怎么“委婉”的、用带着点儿同情和遗憾的口吻说苏婧婷孤僻不合群、看不起家境不如自己的人?
在心里将不识好歹的苏婧婷和小小年纪就勾三搭四、一堆心眼子的梅雅丽全都恶狠狠咒骂了一遍之后,那个长相楚楚可怜的女生终于冷静下来,开始着手扭转局面。
不过三五天的时间,梅雅丽就发现,她已经从被人用惊奇、艳羡、嫉妒的目光打量,沦落到了被人用鄙夷、厌弃、幸灾乐祸的眼神盯着窃窃私语。
虽然她一走近,那些对着她窃窃私语的人就会赶快闭上嘴走开,但五识灵敏的梅雅丽却依然从她们之前的只言片语里听出了些许端倪。
“啧啧,想不到我这么低调的人(?),竟然也有深陷流言当中的这一天。”这么感叹了一句之后,梅雅丽就把这事儿抛到了脑后。
对待流言,梅雅丽从来不会主动去澄清或者辩白。
而且她也不是个擅长以鬼祟手段应付鬼祟手段的人,当然,这也跟她骨子里看不上那些下三滥的做法有关。
在她想来,只要不是有人说到了她脸上,那她就完全不必为了些许流言庸人自扰。
有道是“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被别人嚼两下舌根子,她又不会破财或者遭灾。
抱着这样的想法,偶尔也会“心比笸箩口还宽”的梅雅丽很快就把这事儿抛到了九霄云外。
于是,当被人“好心规劝”了数次”不要再跟那种人来往“的苏婧婷终于弄明白了事情始末,心急火燎的跑来给梅雅丽通消息时,她看到的就是一个依然维持着自己的固定作息,该吃吃、该喝喝、该上课上课、该蹲图书馆就蹲图书馆的梅雅丽了。
“你......你是没有听说,还是压根儿就不在意?”她在梅雅丽对面的位置上坐下,用低的几乎听不见的气声问梅雅丽。
梅雅丽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苏婧婷说的是什么,她微微一笑,同样也用低的几乎听不见的气声回了苏婧婷一句,“这有什么好在意的?不就是几句子虚乌有的流言嘛。”
见苏婧婷一脸“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不吐不快”的表情,梅雅丽收起了桌上的书、笔、稿纸,以及其他零零碎碎的小东西。
两人出了图书馆,苏婧婷又把梅雅丽带去了校外的一家糖水店。
她拉着梅雅丽在最角落的地方坐下,然后又快速叫了一个冰糖雪梨、一个银耳木瓜、一个酸奶鲜果捞、一个焦糖布丁——除了银耳木瓜是她自己想吃的,其他的三样,全是她为梅雅丽准备的。
等到东西全都送上来,服务员转身回了店门口那边收银台所在的位置,苏婧婷这才板着脸看向梅雅丽。
梅雅丽抱着双臂,一脸无语,“至于这么郑重其事的吗?总感觉你这架势,跟要给我上思想教育课似的。”
苏婧婷的小脸儿上难得的一派严肃,“怎么不至于?我跟你说,你要是就这么放任下去,那些人很快就会越说越难听的。”
梅雅丽耸耸肩,“说呗,清者自清,我无所谓。”
她是真的不介意。
不就是说她仗着年纪小装天真、装可爱,实际上却心机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