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妤,是你呀。”庄美玉带着泪珠的俏脸上被她硬是挤出了一抹笑,“你快别这么说了。这位同学,我想她应该也不是有意害我摔倒的。”
这副明明自己都已经跌破了手心和膝盖,却还咬紧牙关努力忍痛,分出精力为“撞倒自己的罪魁祸首”辩解的模样,让她瞬间俘获了在场绝大多数男同学的心脏。
甚至就连一些不明真相的女生,看向梅雅丽的目光里都满含谴责或者探究。
梅雅丽冷冷斜睨了一眼高心妤,“这位同学,你这么擅长倒打一耙你家里人知道吗?明明是她突然从拐角处跑过来,差点儿撞了我,怎么你一张口就变成是她被我撞倒的了?我记得你当时就站在她身后啊,这么睁着眼睛说瞎话,你的脸呢?还是说你那双眼睛长着其实是做装饰用的?”
高心妤被梅雅丽抢白的脸色紫涨,但她的反应却也是极快的,她用一种既愤怒又鄙夷的眼神儿瞥向梅雅丽,“你说是美玉撞的你,那怎么她伤了,你却好好的站在这儿?我说这位同学,你好歹也是个大学生了,说谎能不能也稍微过点儿脑子?”
梅雅丽“呵”了一声,说不好是不屑还是冷笑,“怎么?法律规定了别人撞我,我就必须站在原地等她撞?躲开了我就十恶不赦了?躲开了我就变成过错方了?那照你这么说,要是有人打算一刀捅死你,或者开车撞死你,你也不会躲避了?要是你躲避了,对方没能捅死你、撞死你,甚至反而自己受伤了,那你的罪过可就大了去了。”
高心妤被梅雅丽一番长篇大论堵得无话可说。
她瞪着梅雅丽“你”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当然,这并不是她不够言辞犀利,而是她顾忌着她们此时的弱势形象,根本不敢敞开了跟梅雅丽比谁更加毒舌。
有那个本事骂回去,却又碍于形势不好发挥,高心妤的憋屈可想而知。
她是捧惯了庄美玉臭脚的,在过去,这两人可没少一唱一和的挤兑那些庄美玉看不顺眼的人。
顺风顺水惯了,高心妤就以为她们总是能让别人吃哑巴亏,却不料这次她们竟然踢到了梅雅丽这块油盐不进的顽石。
庄美玉无往不利的眼泪+舆lùn_gōng势,非但没能让对方掉进庄美玉挖好的大坑里,反而庄美玉自己还一不小心跌破了手掌和膝盖。
“好了,心妤,算了。”庄美玉眼泪汪汪,一副忍气吞声的模样,“你扶我去校医室吧。”
高心妤被她一提醒,立刻也意识到了自己和庄美玉不好再继续待在这里——刚才梅雅丽迅速闪开的动作,看见的人还是有几个的,虽然她们此刻或是因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或是因为对庄美玉受伤的同情而没有说破,但是谁又能够保证等会儿她们也不会把实情说出来呢?
作为旁观者的高心妤即使被人揭穿了是在污蔑梅雅丽,事后也可以用一句“是我看错了”搪塞过去,而作为当事人的庄美玉却是没有这项福利可以随便反口的——要是她承认自己连“不小心跌倒”和“被人撞倒”都分不出,别人傻了才不会怀疑她居心何在。
这也是为什么庄美玉从头到尾都没有明确指责过是梅雅丽撞倒了她,就算再想陷害梅雅丽,她也只是含含糊糊说了一句梅雅丽不是故意害她受伤的。
高心妤不愧是跟庄美玉一唱一和搭档了许久的人,庄美玉的表演才一开始,高心妤立刻就跟对方来了个无缝衔接。
“那好吧,我现在就带你去校医室。是美玉撞了你。是我看错了。”一边说着,她一边用一副“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我有肚量,我息事宁人”的表情,来来回回看了梅雅丽好几眼。
她的这副作态,配上庄美玉那副委屈巴巴但又努力强颜欢笑的表情,让不知情的人看了,妥妥的就是梅雅丽在欺负人了
“嘿!我的这个小暴脾气!”梅雅丽都想撮牙花子了,“我说,这世上还真有你们这种人啊?姑娘我也算是活久见了!瞧瞧,瞧瞧这副欲言又止、忍辱负重的小模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流/氓恶霸,玷污了你们的清白呢。”
庄美玉和高心妤被她一句说的脸都绿了,两人故意做出来的那副表情僵在她们脸上,看上去多了几分怪异和可笑。
然而梅雅丽话还没说完呢。
她不会主动欺负人,也从来不惹事儿,但事儿来了的时候她也从来不怕事儿。
要是真有人自寻死路,那她绝对该动嘴就动嘴,该挥拳就挥拳,该出脚就出脚,一点儿都不带犹豫迟疑的。
她叉着小腰,一脸不屑的冷哼道:“诬赖别人之前,你们也不睁大了自己的狗眼好好看看!说我把她给撞倒了,呵、呵!那她是怎么摔到膝盖和手掌,而不是背部和后脑的?莫不是她还自己在摔倒的过程里来了个180度大转身?啧啧,有这样的身手竟然还能被我撞倒,讲真,我很怀疑她的脑组织其实全是糠皮儿和稻草!”
正好花志康跟他的一位朋友恰巧打这儿路过,听了梅雅丽的这番话,花志康的那位朋友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包括花志康在内,其他原本就在辛苦忍笑的人被他这一带,也不由跟着笑出了声。
庄美玉一看到自己苦恋多年却始终求而不得的花志康,整张脸顿时变得又青又绿。
以往花志康的笑容有多让她沉迷,眼下他的这个笑容就有多让她心痛到无法呼吸。
她是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