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么一句,调度宫人的管事,碧湖便知道了。
她只是没想到,江朔北会真的为她出气。
想起前世,其实那时候为难宋玉儿的是景嫔,且是在去请安的路上,当时两人对上,碧湖那时候也是站出来,被景嫔逮住了发落。
却没纯妃这么狠,送她去刑厂,而是让她跪了三个时辰,掌嘴四十。
碧湖这回有意无意的影响宋玉儿,没和景嫔有机会对上,也得以安生了前三个月,谁知还是被纯妃发落了。
而她又提前认识了江朔北,所以江朔北帮她教训了人,纯妃垮台,那么宋玉儿之后的上位之路,却也不知还存不存在。
前生纯妃在后面意识到问题,暗中警告过娘家,这才消停了,地位也由此保住。
可今生一切还没来得及呢,纯妃就倒了。
想想过去,碧湖恍然回想,前生她在及笄后到了江朔北身边,没几个月便听说景嫔,那时候她已经是景贵人,不知为何触怒了皇上,被打入冷宫了。
景贵人早就失宠了,突然触怒皇上,碧湖奇怪的看着江朔北,难不成,也与他有关?
江朔北将伞倾向她,带着她往刑厂走,碧湖隔绝了一世,再次回到这个人的怀抱,只觉得,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过完年,我便虚岁十四了。”她没头没脑的,小心的靠在他心口,轻声道。
“嗯,你的生辰快到了。”江朔北道。
碧湖压了压上扬的嘴角,故作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装什么相?”江朔北斜她一眼,冷道。
碧湖撇撇嘴,她当然知道他是调度宫人的管事,这种基本信息是有的。
“那你都知道我的了,我却不知道你的,这不公平!”碧湖心知他的生辰,只是江朔北生性多疑,她怕又引起他的猜测。
“小丫头片子,看着聪明,还是蠢,宫里头只有权势,哪有公平?”江朔北唇角翘了翘。
“那你说说啊,都说了我是妹妹,却还藏着掖着!”碧湖站定了不走。
江朔北挑眉,见她犟着抱紧了他的腰,两人就在风雪里头站着。
他眉目闪过笑意,一手环着她一紧,将人一把提起来,大步流星走得飞快。
“小丫头一个,当我拿你没法子?”
碧湖人还裹在大氅里,脑袋露出来,两手扒拉着,两只脚在大氅里掉着晃荡,小脸呆了一瞬。
“江朔北!你怎么这样?”她气急败坏的。
江朔北不理会她的挣扎,他面无表情,十分正经,“叫我一声江大哥,便放你下来就是。”
碧湖攀着脑袋,使劲去看他的表情,“你说什么?”
她一下笑开,“诶?咱们江厂——咳,江管事,平日里跟阎王似的,阴沉着脸,竟然,也会开玩笑啊?”
江朔北觉得尴尬,顿时脸又阴了,只是一手撑伞一手搂着人,不好教训她。
看他沉默不语,只是越走越快,碧湖抿着唇笑。
“江哥哥……”
他揽着她的手一紧,步子不知不觉的慢了,
“江大哥。”
“……”
“哥哥?好哥哥?朔北哥哥?……”
“闭嘴。”
他冷着声,似乎十分不快的模样。
“你怎么阴晴不定的,这样不好,那样不好,让我叫哥哥是你,让我闭嘴是你,我才不听话!”碧湖哼哼唧唧的。
“……再过十五日,便是我的生辰。”他干脆转移话题。
碧湖早就知道,只是点头,“那正好过年后了,到时候,若是我有机会,便来找你,若是没有,你也要来找我,我给你备好礼物。”
江朔北哽了哽喉头,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过生辰了,若不是她执意要问,他哪里想的起来。
“不必了,没有以后的人,过不过有什么要紧。”
碧湖急忙摇头,“不成不成,你瞧瞧,你如今大小是个管事,还有我这个妹子,就是不大办,我怎么也要给你小办。你自放心,到时,就咱俩过,我做一桌好菜,你也尝尝我的手艺。”
他微微含笑起来,只是她顾自盘算,并没瞧见。
“……好。”他淡淡回了。
两人这就到了刑厂门前,江朔北没有要放人的意思,碧湖害羞,不停地捅着他的腰窝,他也稳稳带着她往里走。
碧湖小脸一缩,全都埋进了大氅里,等到了屋里,江朔北将她往榻上一扔,自己解了大氅挂在一边,回头见她正气鼓鼓的看着他。
“怎么?”他问。
“我要回去了,我出来是奉了娘娘的命,要了羊肉锅子,待会就得回去,省得锅子到了,人还没回呢。”她小声说着,爬下软榻要往外走。
江朔北一把拉住她,见她脸蛋红红的看过来,那双眼眸,跟含了水似的,bō_bō荡荡,没个安生。
便也不知为何,江朔北也觉着几分不自在起来,他偏了偏脑袋,“先等着,有东西给你。”
碧湖见他转头打开了柜子,取出一个包裹,又是一个长盒子。
那盒子打开,是一个白玉雕花的发簪,三四朵梅花挤挤挨挨的,连花蕊都清清楚楚,最妙的是那花蕊处自然生成了红色丝缕,看着如同真的一般。
江朔北见她眸光赞叹,便也满足,取出来递到她面前,走上两步,拿着发簪,找准了位置,轻轻地插了上去。
碧湖眸光颤颤,禁不住微微抬眸,见这人近在眼前,下巴紧绷,弧度分明,他的气息全然笼罩,心里顿生无限欢喜。
她颤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