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迁躺在石窟的木榻上辗转反侧,回想今天与奚莲欣的谈话,心中忐忑不安。
奚奴去给他准备食物了,无忧谷的黄昏美得如诗如画,谢迁却没有心情去欣赏,满脑子都在想着那失去的记忆,此前不知自己是失忆之人,还能坦然处之,现在心境却是很难淡定了。
他轻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何必自寻烦恼?此后隐居在这与世隔绝的无忧谷中,那些失去的记忆,就当从来没生过,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正胡思乱想间,阿奴提着个篮子进了石窟,轻声唤道:“秦郎,起来吃些东西,我给你准备了酒菜。”
谢迁瞬间意识回体,坐起身来,开心道:“阿奴,你没在我身边我还真不适应了,看来我是被你这小狐狸精迷晕了脑子,快快过来,你我二人喝杯交杯酒。”
阿奴耳中听得情郎如此直接的表白,心中甜蜜,二人在屋内几案上相对而坐。
谢迁迫不及待的打开篮子,里面有几样精致的菜肴,分量不多,但色香味俱全,他赶紧尝了几口,无忧谷中的生活品质让他很满意。
谢迁喝了一口酒后,赞道:“阿奴,你有倾城之貌,又有一身武艺,看不出来,竟然还能做出这样的人间美味来,我谢迁能得你青睐,三生有幸!”
阿奴脸色微红,娇声道:“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我这武艺着实没学好,远不如阿兰和流风,不然也不会被擒了。”
“还是武艺低微好啊!不然你我便没有机会见面,倘若你嫁给那些随便劫入谷中的小男孩,那实在是我此生最大的不幸。”
“秦郎,方才阿母已经同我说过了,再过几日便为你我行婚礼,只是却不肯让我随你出谷,我舍不得与你分开,我想……”
“你想什么?”
“我想……能不能等我有了孩儿,秦郎再出谷去寻媞雅?”
谢迁心中感动,将她揽入怀中,柔声道:“都听你的?不过……今夜便开始那测试,可好?”
二人郎情妾意正亲昵间,忽然远处隐隐传来嘈杂之声,那声音中似有人喊马厮之声,又过片刻,竟传来震天的战鼓声。
二人大吃一惊,谢迁瞬间站起身来,侧耳倾听战鼓声传来的方向,肃容道:“阿奴,谷中可有能见到谷外景象的地方?我担心……”
阿奴起身牵起他的手便往外走,二人在天梯上走了一阵后,来到一处洞窟前,阿奴轻声道:“秦郎,谷中有一处飞仙台,便在这摩崖之巅,那处可以见到马平城,我带你去。”
恰在这是,奚流风和王妙容也匆忙赶来了这里,见到二人,奚流风有些惊讶:“阿姐,飞仙台非谷主亲传弟子不得进入,你带他来作甚?”
谢迁皱眉道:“只怕马平城有大事生,我义父和阿妹尚在城中,必须上飞仙台了解详情。”
奚流风还待再反驳,后方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风儿,领谢公子前往飞仙台!”
谢迁回头望去,却不是无忧谷主奚莲欣又是谁?众人心中大为诧异:“今日谷主为何如此好说话?”
奚流风不再犹豫,对谢迁拱手道:“谢公子,请!”说完当先进了石窟。
三人尾随其后,奚流风来到一处石门前,在墙壁上取下一个火把,用火折子迅点燃,又快的排列好了那石门上的九宫方位,石门缓缓打开,现出一条通往峰顶的甬道来。
这甬道或许是天然形成于山腹之中,后经人工斧凿出石阶而成,行走并不容易,谢迁心中焦急,不小心磕出了几处伤口,他也顾不上疼痛。
阿奴心疼的看着他的背影,关切道:“秦郎,这峰顶甚高,至少要行小半个时辰,你小心莫要再磕伤了。”
王妙容与奚奴并肩而行,眼见谢迁全然不在乎伤痛,仍是全力跟着奚流风急往上攀登,心中有些触动:“谢公子待他义父和阿妹情义深重,此前我倒是轻看了他的人品。”
谢迁忽然停下脚步,回对下方奚奴道:“阿奴,此事紧迫,我心急如焚,便先行一步了,你与王姑娘小心慢行,莫要碰伤了自己,我和流风在飞仙台等你们。”说完深吸了口气,便急往上方窜去。
奚流风身法敏捷,武艺群,他知道此事对谢迁很重要,尽量快前行,却忘了后方数人却是没带火把的,全仗着他手中的光芒前行。
二女很快便陷入了黑暗之中,阿奴气愤道:“我这阿弟就是没脑子,妙容,现下如何是好?”
王妙容轻声道:“无妨,我身上恰巧有今日采的几片灯笼树叶,现下正好用上。”说完自袖中摸出几片树叶来。
黑暗中那叶子竟散着莹莹绿光,她递给了阿奴几片,二人便就着这微弱的光芒缓慢上行。
奚奴欣慰道:“妙容,幸亏有你在,我那秦郎也不知会不会跟丢了,可别被山石磕坏了身子。”
王妙容见她处处都在想着谢迁,心弦再次被触动,望着阿奴轻声道:“阿奴,你与谢公子不过相识一日,为何却待他这般痴心一片?到底他哪里让你如此着迷?”
幽幽的绿光映出二女姣好的容颜,奚奴停下身子,侧头想了想,叹道:“我不知道,我只记得,那晚在柴房中他为我唱了一歌,然后我就……”
“唱了一歌?是什么歌能让我的师妹如此着迷?”王妙容微皱眉头,困惑不已。
“秦郎唱的那曲子音调甚是怪异,但很好听,那歌词我听了当时便哭了,我当时便知晓,我的秦郎定非常人,他一定有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