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虎声若洪钟,附近的贼人多半都听到了他的声音,心中又惊又怕,一时不知该如何进退。
城头敌楼内,众将官望着谢迁如天神降世。
谢迁朝众人拢袖一礼,对沈重肃容道:“大人,我本欲先声夺人,暂时镇住贼人不敢攻城,现下怕是要改变策略了。
城下太平贼军中有一将领名叫樊虎,乃是宁定方方主,我此前在南溪与此人交过手,此贼胆大心细,勇猛非常,恐怕他未必会轻易中计!”
众人听他说完后皆倒吸了口凉气。
樊虎的大名整个西南无人不晓,这几年他更是纵横西南未逢敌手,官军曾经数次出动,欲剿灭这股太平贼众,皆屡次败北。
眼见此贼势力日渐强大,西南众将官心中早有预期,此人举旗造反乃是早晚的事,只是没想到,马平这么倒霉,成了第一个遭殃的城池。
沈重见众将人心不稳,当即对谢迁深施一礼,慨然道:“子歌,你有神鬼莫测的手段,马平这数千军民的性命,便全仰仗你了。
我欲拜你为参军,老夫便代全城军民恳请公子临时接掌马平军马,此番若能退敌,公子定必德行天下,功在社稷!”
沈重刚说完,敌楼内便呼啦啦的跪了一地,众将官齐声高呼:“恳请公子接掌马平军马!”
谢迁眼见众人士气高涨,知道此时顺势而为则众志成城、人心可用,守城将事倍功半,他胸中豪气顿生,朗声道:“诸位快快请起!沈大人,谢某便全力以赴,与众将士拼死一搏。
来此之前,我已命人前往龙州求援,龙州离此不过数十里,相信不出两日,援军定能赶到,诸位既然看得起我谢迁,我便当仁不让,此番定要让天下知晓马平郡兵的威名!传令胡九龙云上前听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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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云正在城头埋怨胡九方才不提醒他捂耳朵,害他在公子面前丢人现眼,忽然有传令兵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召唤他二人进敌楼听令。
他急忙打起精神,同胡九一起兴高采烈的往敌楼赶去,口中还不忘提醒胡九:“老.胡,公子手段神鬼莫测,算我老云求你一回,待会儿帮我听听任务,回头我有不明白的地方,你可得多提点我啊!你放心,大不了升龙博戏里的分红,我多给你一成!”
胡九佯怒道:“一成这么少?老云你可真吝啬啊!公子的深意就只值这么点?哈哈哈!此事稍后再说,跑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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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楼内,谢迁思索片刻后,问道:“沈大人,不知城内可有石油?”
“石油?那是何物?我此前从未听闻?”沈重困惑不已。
谢迁皱起了眉头,在他的记忆中,古代战场上曾经出现过一件令人胆寒的守城利器——“猛火油柜”,如果没有石油,那即便知晓原理也是白搭了。
他在敌楼内缓缓地来回踱着方步,自言自语:“似乎这东西此时应当叫作石漆,嗯……没错。”
谢迁再问:“可有石漆?”
沈重大惑不解,讶然道:“这石漆我倒是听说过,不过此物甚是罕见,马平城内从不曾见过有石漆商人。”
谢迁心道:“看来这招恐怕行不通。”他忽然又想起无忧谷的提炼之法,心中已有计较,展颜笑问道:“城中可有酒水?”
沈重不解道:“这几年城中禁食荤腥后,那酒水便成了马平军民最喜之物,城中尚有许多酒水。
只是……不知子歌欲以它作何用?那石漆极易燃烧,酒水却是点不着的。”他隐约猜到,谢迁或许想以火器来守城。
谢迁笑道:“无妨!我自有妙计破敌!”
场内众人听他这么一说,精神顿时为之大振!谢公子方才展现的惊人神通,让他们无条件的信服。
谢迁稍微在脑中组织了一下,吩咐道:“传令马平长史:即刻搜罗全城酒水和菜油,将之收储于武库之中,我有大用!”
“胡九听令:即刻组织城内工匠替我打造一件神兵——‘猛火油喷’,图形我已提前画好了,你来负责兼制,务必尽快赶制出一批来配给兵士使用,这任务交给你最是合适。”
“诺!”胡九抱拳一礼后便欲领命而去。
谢迁急忙道:“慢着!还有一件酒水蒸馏器具一并交由你兼制,此器须尽快制成并移交长史,现征辟你为本参军临时亲卫,代为传令马平长史:务必在子时蒸馏出一批酒气来,具体事宜可向奚流风、谢心珏二人咨询。”
“龙云上前听令:着你即刻召集城中民众,于城内各土墙和茅房内搜索一物,多多益善!此物如何辨识,你可去向我的护卫奚流风询问。”
他又来到马胜身前,肃容道:“我有一重任交托与你,马都尉,城头可有床弩?”
马胜激动道:“回将军,城头东南、西南两处团楼内各置有一架床弩,尚有不少弩箭余下。”
谢迁欣然道:“很好!马都尉久经战阵,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今夜你的任务非常关键,我欲如此……这般……你前往布置,稍后我会将武器送来。”
“奚流风上前听令!”
奚流风在敌楼外百无聊赖,里面说了些什么,他听得一清二楚,胸中热血沸腾,偏偏那厮却不给他布置任务,他心中很是不爽。
此时听到这句,奚流风立马来了劲头,飞来到谢迁身前,抱拳一礼:“公子,我来也!”
谢迁楞了一下,心中乐道:“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