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见她神色紧张的看着那银针,又道:“银针测毒其实并不算准,有许多毒物,都是银针测不出来的,二姑娘可是肯定这鱼有毒?”
云彦芷摇了摇头,雪霁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册子,递给了张伯,云彦芷道:“我只是求个心安罢了……在活的海货里下毒,未免太难了些。母亲自打有孕后,我便命月桂姐姐记下了母亲每日食用的东西。”
张伯不是蠢人,顿时明白了云彦芷的意思:“二姑娘可是担心这鱼和夫人吃的东西犯冲吗?”
见云彦芷点头,他便翻开了手中的小册子,细细的看了一遍。
云彦芷极是紧张的看着他,一盏茶后,张伯便将那册子看完了,然而他又重新翻到了最前面,又细细的查对了一遍。
见一切都无误,他方才说道:“老夫查了两遍,夫人身边的丫鬟们很是仔细,这些食物都没有与鲳鱼犯冲的。”
云彦芷皱起了眉头,难道母亲前世的难产不是人为?她心中极是疑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似是快要抓住了,但偏偏没有头绪。
张伯见她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便柔声道:“这样吧,二姑娘若是不放心,老朽便将与这鲳鱼犯冲的食物都写下来,这样夫人身边的人也好有个防范。”
云彦芷见他不怪自己小题大做,还十分耐心的安慰自己,心中十分感激,便道:“多谢张爷爷了,劳烦您了。”
回了房间,云彦芷心中烦闷,便寻了佛经来抄写。
自打她病好后,便多了这么个习惯,平日有什么心神不宁的事发生,她便誊抄佛经来平静心神。
一切有为法,如露亦如电,应做如是观。
她静静的誊抄着,如今她的笔力练了出来,字是越写越好了。前日帮着刘氏记账的时候,刘氏还曾夸奖过她的字,倒惹得站在一边的云彦菁翻了个白眼给她。
她想到自己这字练成的原因,却只是苦笑,自己又何曾想要这一手好字?若是能用它换自己不再受女儿分离,丈夫背弃,父母姐妹离异之苦,她求之不得。
看着自己的字,从前刘氏说她的字太过凌厉,虽有风骨,却也藏着淡淡的戾气。她心下无奈,那五年的□□生涯竟是让她养成了个习字以静心的习惯,倒真真是讽刺。
经文誊抄到一半,雨晴突然走进内室,她脚步匆匆,面色也有几分着急,道:“姑娘,卢姨娘那边的檀香过来了,说是有事要告知姑娘。”
云彦芷的手不由得一颤,纸面上划出一道墨色的痕迹,她神色一凝,道:“快让她进来。”
檀香急匆匆从外室走了进来,也没顾得上请安,便急声道:“二姑娘,今日早上卢姨娘命奴婢去给三姑娘送鱼,奴婢多了个心眼,在三姑娘院子门口多站了一会。谁知奴婢走后不久,就看见三姑娘身边的纤云出来,把那鱼全都倒进了院子里的湖中,偷偷摸摸的,生怕被别人发现。”
云彦芷只觉得心口似有重锤猛的一敲,她不由得抓紧了手中的笔,问道:“你可看真切了?”
檀香急道:“奴婢亲眼所见!请姑娘快去告知夫人,若是吃了那鱼,恐怕不直对未出世的小少爷有害,夫人也性命堪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