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仙岛岛主,东里商星求见晚泉上神。”
盈虚听着他开口,楞了一下,东里商星?好年轻的岛主。
“东里岛主怕要失望了,这百年间,上神不见任何人,若无事,东里岛主还请回吧。”
“不知仙人如何称呼?”
牧广陵开口道,百年不见,阳雪山又多了个新面孔。
岁月更迭,人难依旧。
新人旧人,无人问津。
“盈虚。”
牧广陵看着这张酷似优棠仙人的脸,摇头轻叹了一声。
盈虚盈虚,苒苒几盈虚,澄澄变今古。
“魔族盘踞在畅僵地界,颜洛泱恐怕会大举进攻天界,盈虚仙人,晚辈今日必须要见到晚泉上神!”
自从祖坟山后,极寒之渊被打开,奇的是魔君鸿爵并没有出现,但魔族突然间羽翼丰满,衍生了许多魔族人出来,如今忘川被水阙把持,不会与天界一起抗衡,而衡芜,唯杉女帝不知所踪,六界也就剩下了一个晚泉上神可以商议。
“东里岛主,非是盈虚不让你见上神,而是上神喝的酩酊大醉,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是醒不过来的。”盈虚开口,他虽与优棠仙人相似,但性格比上优棠,多了几分刚毅直接,不似优棠的温和清雅,“况且上神说过,不会再管六界之事!”
东里商星看着盈虚转身就要离去,漆黑眼眸深沉无比,随即冷声开了口,“如若晚辈有陌风越的踪迹呢!”
苍梧仙君已经在极寒之渊停留了数年,受了数年的寒风吹。
极寒之渊里,一片清寒,霜雪覆盖千万里,寒风阵阵,刺骨阴冷。
他站在岸上,蓝色衣袍随风而舞,好看的脸苍凉无比。
河岸之下,河水尽皆冻成冰,河水深寒,冰下一片死寂,没有任何生机。
苍梧仙君看着冰上倒映出的自己的模样,眼神忧伤。
谁又能想到,这冰下,就是囚禁魔君鸿爵的地方呢。
河岸下铁链遍布,纵横水底,不停的左右晃悠着。
那日他与颜洛泱一同进来,看着那被囚禁在水下不见天日的伟岸男子,森寒铁索禁锢着他的身体,他就站在这里,看着他被鱼虾啃食心脏,剜下双目,麻木的好像已经死去,血水尽情的渲染着,像是在画一副山水画般。
他从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但也曾想象过他的模样。
水下的那人让他感到如此陌生,也让他觉得如此的难受。
最后他不管不顾的破除寒冰,斩断铁索,杀尽无数鱼虾,将他抱了上来,他发现他的手,颤抖不停,胸腔根本平静不下来。
随后他看着他慢慢转醒,眼神有一刻的清明,那一张脸,饱受折磨,却也如此俊逸不羁。
“羽书”
都说魔没了心脏,会忘记所爱,他不知道那一刻父亲口里的名字,是费尽了多少力气才记下来的。
“父亲!”
他看着这张脸,从他无心以来,第一次落泪。
“羽书,羽书”
“父亲,我带你出去,我们一起出去”
他胸口酸涩,哽咽不停。
他的父亲认不出他了,也根本不知道世上还有一个他。
他紧紧的抱起他,还没来的及听他唤他一声,就眼睁睁的看着他消散在天地间,什么也没有留下。
他听着颜洛泱开口,原来父亲的元神已经与这冰河融为一体,根本离开不了,经过亿万年的折磨,元神早已消失殆尽,他留下的,不过是一丝残魂幻像罢了。
这一刻,他才真的明白,他的父亲,遭受着怎样的苦难,有些仇恨,就算用鲜血也无法洗尽。
“仙君,我们都来迟了。”
颜洛泱红衣妖娆,单薄的身体在风里好像片刻就会被刮飞。
是啊,来迟了,他们真的来迟了
苍梧仙君许久后才回过神,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他回头看去,不是颜洛泱,而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子,女子穿着灰色的道袍,看着他的神情期冀又紧张,让他皱了皱眉头。
太上老君在他身边停了下来,双眸紧紧的注视着他的容颜,“魔君鸿爵化归混沌,仙君你为何还不离开这里?”
苍梧仙君收回了眼神,转身就要离去。
太上老君心中一急,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仙君还记得我吗?我是太上老君啊,仙君,仙君!”
“抱歉,本仙君并不认识你。”
苍梧仙君抽出被她拽住的衣袖,眉宇间尽是疏离之色。
他并不喜欢与陌生人接触,现下已经抽出衣袖就径直离去了。
太上老君咬紧了牙,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疼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