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其原因,原来是店铺所处的商圈都是一些国际大牌,销售价格都很高,像mission这样的设计师品牌价格略低一些,来到这里的顾客都是社会精英,经济能力也很高,他们想当然觉得价格低的东西质量肯定不好,就不会去选择,所以销售顾问让把价格提升一些。
然后销售顾问拿着十多万酬金回香港了。
想起刘叔开的那家小店,天天累死累活,一年才挣三四万,还没有人家三天挣得多。
原来这世上的差距这么多,多到有一天你都麻木了。
张晚枫在mission扎住了脚,每天很累,但心里很畅快,学到了不少东西,店长也表扬她踏实肯干,还聪明。
在店里的这几年,晚枫很少想起毕军,当时初见这家店时内心的潮动早已退却,她也渐渐明白,待在这里又如何,他远在山东,怎么都不会再见了。
她从一个最底层的店员升到了储备店长,大家都觉得惊讶,但又不得不佩服她,她的努力付出谁都看得见,自然也没多少异议了。
张晚枫还报了夜大,学习服装陈列,她期盼着成为一个靠能力生存的人,而不是靠体力。
马上 就是月底盘点了,店里一大堆事情,店长负责早班,她负责晚班,等下了班已是晚上十点,回到家中,小小的单间里空无一人,她早晨放在桌子上的早餐已经凉了,丝毫没动,说明李兰兰又是一夜未归。
近一年她经常好几天不回来,问起来她也只是说忙,就睡在员工休息室了,晚枫也没有再追问,任她们是最好的朋友,也只能言尽于此,但晚枫还是每天帮她准备早餐,不管她吃不吃,一日不落,多年未变。
张晚枫抽出一支烟点上,慢慢的吸着,然后吐出,不成想抽烟这习惯她坚持了这么多年,越发的离不开了,只在上班忙着的时候就忘了,一有闲暇烟瘾就上来了。而且她不爱抽爱喜、万宝路这些个女士香烟,她只抽兰州。
谁都看不出来平时柔柔弱弱的女人,还喜欢这浓烈的感觉。
这一年,张晚枫二十三岁了。
......
月末盘点忙的不可开交,店长又被叫去上海总部开会,整个店让晚枫一个人负责,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找她解决,实在分身乏术。
此刻她正在仓库清点库存,远远的听见前面的店员又在叫她了,不知道这次是什么问题,不过无非也就是那么些事儿,衣服怎么摆,顾客的问又答不上来了。今年店里换了好多新员工,还在学习阶段,问题多,不会的也多,总能把你问的烦躁,但想起自己也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态度自然也缓和了不少,一一解答她们的疑问。
晚枫只好放下手头的东西,走出仓库,看见店中间围了一群人,隔着好远就听见吵闹声,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她们这行奉行顾客是上帝,顾客再怎么不对,你都得笑脸相迎,不能拉一下脸子。
旁边的店员先看见她,着急忙慌的跑过来拉住她,小声说:“店长,这个客人买的羊毛衫缩水了,非得让咱们给换。”
晚枫的眉头皱的更紧,询问道:“谁卖出去了?”
那个店员指了指被围在中间的小姑娘,“丽丽。”
这个丽丽是新来的,但平时做事勤勤恳恳,从来不偷懒,晚枫心里也是一软,眉头散开,紧抿的双唇也放松了。店员最开始培训就教了看洗涤说明,而且必须向顾客说明,她觉得这个姑娘应该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便向人群走去,那个女顾客还在大声的吵闹,把丽丽骂的大气都不敢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像只受惊的小猫。
张晚枫把小姑娘护在身后,语气温柔,满脸笑意,道:“小姐,您好,我是店长,您有什么问题可以跟我说。”
那女人斜扫一眼晚枫,眼睛又转回了头顶,轻蔑的说:“你说的算?”
晚枫轻轻笑着,说:“我说的算,您说。”
那女人这才直视着晚枫,态度也好了不少,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前几天从你家买了这件毛衫,洗了一次就这样了,喏,你看。”说着就把衣服举到了晚枫面前,“这小了好大一截,还怎么穿?你说说怎么穿?”
晚枫拿起那件衣服一看,确实是小了不少,手感也变差了,就问:“我们店员有没有和您说这件毛衫不可以用普通的洗涤产品洗,必须是中性的,最好送去干洗。”
那女人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声音小了一个度,“没说。”
原来一直静静站在晚枫身后的丽丽这时候冲到了前面,哭着大声说:“我跟你说了,我还说用中性洗涤剂洗完最好再用金纺泡一下,能保持手感,我怎么没说。”
“你即便说了,也没说清楚。”
丽丽拉住晚枫的胳膊,满脸的委屈,断断续续的说:“店长,我......我真的......真的跟她说过。”
张晚枫握了一下她的手,没有回答,而是转过头和那个女顾客说:“是我们的失误,您希望怎么弥补您的损失?”
“给我退钱,要不然换一件新的。”
晚枫还是面带微笑,声音甜美,“好的,帮您换一件新的。”回身吩咐丽丽,“照着这位小姐的尺码拿件新的。”
“店长。她......”丽丽还想说什么,被晚枫打断了,“快去拿。”
丽丽不情不愿的去库房取了一件新的装好递给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