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听老家的赤脚医生过,他们看病如果碰上即将咽气或者是刚咽气的病人时,一般都会沉默不语,因为人在死后一段时间其实是还有意识的,如果你在他面前了话,他有什么心愿未了的话,极有可能找上话的人来帮他完成心愿。
这道理放在刑场上也是一样,刑场上随便一句话都能改变犯人的生死或者死法,只要你了,他们就会抱有无比大的期望,把你当成救命的人。
等他让刑场上刽子手停下来我才反应过来,不等我摆手拒绝,他就直接把我推上了刑场,出示了一份帛书给刽子手看了,再跟刽子手交谈了几句,刽子手诧异看了我几眼,道,“娃娃你可要想好咯,我活着的时候就是刽子手,老一辈刽子手劝我钱不要磨刀。我跟你一样,认为太折磨犯人了,就把刀磨得锋利无比,让好几个犯人痛痛快快地赴死,不过那些个犯人却认为是我推波助澜杀了他们,最后把我也带到了阴司来,到了阴司我重操旧业,不过这把刀我快一两百年没磨过了,你确定要磨刀?”
我嘿嘿笑了声,忙摆手道,“我就随口而已。”
不管磨刀不磨刀,反正让我提刀杀人的事儿我是做不出来,更何况这些人已经死了,这一刀下去就是魂飞魄散,我哪儿敢保证他们的后人朋友们不会来找我算账?
剩下那俩犯人扭过头来看我,前一个人被劈得那么辛苦,他们是真怕了,见我摆手,这俩犯人开口,“哥儿,给我们俩一个痛快,放心好了,我们俩会感激你的,况且你这一刀下来,我们俩就魂飞魄散了,也没法儿找你算账。”
押送我来的这人又对我道,“想好了吗?要是不敢,那就做个信口雌黄的人,跟这俩犯人认个错,我们继续走。”
我看着这俩犯人,犹豫了好一会儿,“我是怕你们后人或者朋友来报复我。”
让我行刑其实我并不怕,我曾两次操刀砍了龙首都没犯过怵,他们只是俩普通犯人,我怕的只是后来的麻烦。
“放心,不会。”这俩犯人看着我道,其中一人看了看押送我的那人,再了句,“哥儿,你这是要被拉去审判吗?你没有刽子手的身份,要是帮忙杀了我们,怕是要背上一个杀人的罪名,要是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们也不强求,左右是个死,不就是死得难受些吗,能忍!”
他们到点上了,我动手其实是在帮他们,不过杀人就是杀人,到了崔珏面前,这极有可能成为我的一桩罪过,有认证在,洗都洗不清楚。
押送我的这人见我犹豫了好久,笑了笑,“既然不敢,以后就少大话,跟我走吧,崔府君还在等你呢。”
他正要带我走,我一伸手道,“磨刀就磨刀,你们阴司不是讲‘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吗,即便要怪罪我,这也算是无心为恶。”着接过刽子手手里的断头刀,阴司断头刀跟袁守一赊的断头刀形制差不多,刀锋处都有‘三尸寒光利’几个字。
接过刀来,径直走到旁边一石头旁磨了起来,那刽子手和押送我的那人看着我了句,“有种!”
以前经常帮爷爷磨菜刀,知道怎么磨,不过这刀太大,我磨了将近半个时才磨好,然后举着刀走到这俩犯人旁边,跟他们了句,“我要砍了哟。”
这俩犯人主动把脖子往前伸了一截,再对我,“用点劲儿,哥儿今儿得谢谢你了,不然不知道得受多少折磨。”
我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对着要杀自己的人连声道谢的,见他们这么坦然,我直接扬起刀来劈了下去,磨刀过后锋利不少,只用了两刀就彻底结束了他们的痛苦。
砍完后,我把刀立在地上,大刀阔斧一站,“砍完了。”
那刽子手看了看我,“娃娃以前干过这事儿?手法挺熟练的。”
我立马不敢应话了,陈玉阳那事儿被川渝判官给压了下来,抹去了我们在里面的成分,如果让人知道的话,怕是接下来阴司就会知道我有龙胆的事儿了。
这刽子手也是随口,我这个年龄哪可能拿过断头刀。
此后不在刑场多言,押送我这人带着我离开了刑场,继续往前行了去,走了好长一段距离,他才开口道,“站在那两个犯人和普通人角度,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个爷们儿,有胆识,比阴司一些高官要员都要有胆识。但是站在崔判官府的角度,你犯了大事儿了,两条人命足够让你死两回了。”
我也发现了,之前这人一直不愿意搭我的话,现在却主动找我起话来,他应该是打心底佩服我真敢提起断头刀,所以才跟我多两句,趁着这个机会,我向他问道,“反正现在我罪名也坐实了,您能告诉我,崔府君亲自找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吗?”
能惊动崔府君,肯定不是什么事儿,我必须得有防备。
这人站住脚看了看我,犹豫了会儿才,“冲你真敢提刀,我就破例跟你透露一点,几个时辰之前,一条长有红冠的黑蛇拦住了崔府君的车马,向崔府君告了你一状,具体怎么回事儿你自己应该心里清楚,我不便透露更多。”
我听着都愣了,长有红冠的黑蛇我没见过,不过应该就是墓室里面那条了,我从头到尾都没动过它,砸死它的也是那个青年,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过听了他的话,我却陷入了苦闷中,这事儿不是不能洗,而是根本不能洗,一旦我出了实情,那么那墓室里面孙家谋划的事情指定就被下面发现了。但是不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