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莹莹在我印象中就是一个少言寡语,并且极其内向的人,柳承这么一推测,我还真觉得她的身份可能会很特殊。
不过具体怎么个特殊法,我和柳承都没有结果,柳承再回头看了眼李老头的屋子,带着我回了自己家中,刚到家就听见大爷爷家里传来了三声炮响。
这叫做‘三眼炮’,由一根三管铁铳构成,在里面塞上火药,插上引线,点燃后就会出三声炮响,农村死人后都会点三眼炮,其余人听见三眼炮声,就能知道是死人了,稍一打听就能知道谁家出了事,要是关系好的就会自行来守夜。
大爷爷没有后人,按道理应该由我和爹娘去给大爷爷披麻戴孝,不过柳承却不让我去,理由是我现在身上只有两把火,不能去阴气重的地方,否则很容易把剩下的两把火也弄灭。
但娘却不这么认为,对柳承说道,“这附近就两家姓孙的,要是孙清不去给他大爷爷披麻戴孝,今后村里人指不定在别后怎么说他呢。”
娘说的确实在理,柳承是为了我的安全考虑,娘是为了我的名声考虑,柳承想了会儿,选了个折中的办法,晚上由爹和娘去守孝,白天就由我去。
目前也只能这样,柳承说着走到了爹的房间,到床边拍了下爹,并说道,“睡了这么久了,该醒了吧。”
爹被拍了下,还真的就睁开了眼,扭着脖子看了下我和柳承,还有旁边的娘,而后摸了自己脖子一下说道,“脖子疼。”
娘见爹醒了才说道,“多亏了柳师傅救了你的命,不然你现在还被挂在树上呢。”
爹一听自己被挂在树上,当即愣了下,百思不得其解问道,“我啥时候被挂在树上了?”
柳承说道,“你好好想想,你睡觉这段时间都看见了什么?”
爹这才仔细想了起来,好一会儿了才说道,“就做了个梦,梦见孙清他大爷爷牵着两头牛从我家门口经过,一头老黄牛和一头小牛犊子,我还问他来着,说他家老黄牛都二三十年了,咋生了个小牛犊子?孙清他大爷爷说老黄牛厉害着呢,不过老黄牛现在耕不了地了,小牛犊子又没力气耕地,养着没用,准备杀掉吃肉。再饿不吃耕地牛,再穷不杀看门狗,那耕牛可杀不得,我就劝他,可孙清他大爷爷不听,愣是把那两头牛拴在了我家旁边的那老槐树上,结果那小牛犊子挣开绳子跑了,老黄牛被杀掉了。对了,杀牛的时候,还有一头小母牛到老槐树下看了看,说也奇怪,那小母牛看见拴在树上的老黄牛和小牛犊子,竟然开口说了人话,叫出了孙清和我的名字,只是老黄牛和小牛犊子没回那小母牛的话,之后嘛小牛犊子就跑了,那小母牛也走了。”
我瞧了瞧柳承说道,“那个小母牛就是张文姐姐么?”
之前张文去找自己的魂儿的时候,说在我家老槐树下看见我和爹挂在树上,她不管怎么喊我们,我们都不回话,最后我跳下树跑了,而我爹挂在了树上。
现在爹讲的跟张文讲的如出一辙,不过是爹看见的是牛,张文看见的是人而已。
柳承恩了声,“是。”
爹和娘听着迷迷糊糊问道,“张文?这就是个梦,跟张家那丫头有啥关系。”
柳承笑了笑,并未细说,而是继续问道,“除了孙清他大爷爷杀牛之外,你还看见了什么其他东西吗?”
爹再想了好一会儿才,突然一惊,说道,“对了,我还瞧见了我家屋子后面多了一座庙,好像是座山神庙,那小母牛到山神庙前还站了会儿。”爹说完再疑惑地看着柳承说道,“柳师傅,我做的这个梦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啊?”
这都是已经真真实实生过的事儿了,爹还没搞清楚状况,还以为是在做梦,娘正要说话,柳承抢先说道,“好事,梦祸得福,梦见杀牛说明最近有一头快要成仙的牛会救你们一命。”
“真的?”我和爹同时问道,爹是真心实意地问,我则是认为柳承在瞎扯淡,只是为了宽慰我爹。
柳承却很认真地恩了声,“真的。”点头过后再想了下,继续问爹,“杀牛之后呢?你又看见了什么?”
爹抠了下脑袋,然后出嘶地一声,再摸着脖子咬着牙说道,“我这脖子咋了,睡落枕了嘛?”
我和娘在旁边看着十分无语,他的脖子会痛,那是因为在树上挂的,不过柳承都跟爹明说,估计是怕爹听了害怕,我们自然也不会多此一举去点透。
爹揉了会儿脖子之后才再说道,“孙清他大爷爷杀完牛之后,我就准备回屋了,可是还没进屋,就梦见他大爷爷紧追着我不放,要过来杀我,我问他疯了吗,但是一开口出的竟然是牛叫声,我心说完了,我自己变成牛了,他大爷爷估计把我当成刚才跑掉的那牛犊子了,语言都不通,他根本都认不出我来,最后只能一路逃跑,跑到山神庙前推门进去,他大爷爷才没追了。”
“你有看清山神庙里有什么吗?”柳承打破砂锅问到底,面色显得十分认真。
爹以为这是做梦,但我们都明白,这就是真实生的事情,爹当时上吊之后,魂儿跑掉了,大爷爷才会去追着爹不放,最后爹跑到了山神庙里躲过了大爷爷的追杀。
张文没能进入山神庙,我们也没进去过,里面有什么根本不知道,只有爹进去过,如果能知道山神庙里有什么,兴许我家这一桩桩奇怪的事情就能说个明白了。
爹这次沉默了好久,一直在思索,最后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