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在那些纸人纸马找上我之前就开始准备了,显然是提前就知道这事儿,早早就做了准备。但我们三个在之前都没有现半点端倪,他又是怎么知道晚上会有纸人过来带他去行刑的?
柳承说道,“王端公敢公然违背土地的意思来动这道观的石头,必定有所依仗,我让土地去问过王端公,王端公告诉土地是天师钟馗让他这么做的。不巧,我跟钟馗还算熟悉,问问便知,钟馗说他根本不认识这王端公,恰巧我在三头村现了碎纸碎屑,心知他们是要动手了,所以昨日才下山让他们帮忙选坟地以做试探,果不其然,晚上就来了。”
我还以为柳承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合着是靠关系才知道这事儿的。
黄蕴秋问完了,我又问了句,“钟馗是什么人?比城隍爷还大么?”
黄蕴秋代替柳承回答我的问题,说道,“相当于古代的钦差,游走断案,走到哪儿断到哪儿,地位比阴司司殿还要高。”
除了柳承以外,之前那刘仁通是我所见过的下面最大的官儿,现在又冒出一个钟馗来,直感叹下面能人真多。
因为柳承现在要假装自己已经被斩死了,自然不能大摇大摆出现,也不好呆在这道观里面,难保他们不会上门试探,所以他只跟我们交代了这些事情,并嘱咐我们接下来小心行事之后,就离开了青山观。
得知柳承真的没死,我们也都放轻松了不少,接下来依旧是念经打坐,该吃饭的时候吃饭,该睡觉的时候睡觉。
一直到次日清晨,三头村里传来噼里啪啦鞭炮声,我们仨到青山观外往下看,见王端公家后面聚集不少人,锣鼓鞭炮齐鸣,他们正在挖掘着王端公家屋子后面一座无名孤坟,不多久时间,无名孤坟被挖开,他们从里面抬出了一口黝黑的棺材。
而在三龙聚的正中心,有另外一群村民正在那里掘着墓坑。
我看明白了,他们是准备把那无名孤坟里的棺材抬到三龙聚的地方重新下葬。
“我们要下去看看吗?”我问黄蕴秋,现在柳承不在,我们只能听黄蕴秋的安排。
黄蕴秋摇摇头说道,“在外人面前,必须得装成你师父已经死了的样子,你师父刚死,你就跑去凑热闹,你觉得他们要是看到了,会就这么放心大胆迁棺吗?”
我想也是,忍住了看热闹的心,就只站在青山观外等着。
迁棺的事儿一直忙活了半天,到当天下午,那棺材才被迁到三龙聚的正中心地埋下,村里人也都各自散去了,在外人看来就是一次普通的迁坟,却不知道那地方是如何的重要。
我们在青山观外看完了整个流程才准备进道观去,只是刚要转身,山下有一年龄大约有个四十来岁的妇女背着一背篓上了山。
这妇女之前在三头村见过,就是三头村一铺子的老板,我们的日常用品就是在她的铺子里买的,这人就是个普通人,见她上山来,我们就停住脚步等她。
这妇女到了道观门口看着我们笑了笑,然后说道,“今天王端公家亲戚迁坟,王端公出钱给大伙儿都买了东西,让我给你们送上来。”
农村人都随便惯了,况且这道观之前无人居住,他们平时上山下山怕也都是在这道观歇脚的,也不等我们同意,就背着背篓进了道观里面,把背篓背进了上香的大堂里放下,然后从里面取出一杆秤来,抓出一小袋面粉称了起来。
我们仨一直默默看着,这妇女称了三袋,分别递给我们说,“剩下也不多了,王端公说每个人都可以得半斤,刚好你们仨人一斤半。”
说着递给我们,黄蕴秋伸手去接了过来,拿在手里仔仔细细看了几遍,并没有现有什么不对,才接下了这三袋面粉,而后问道,“他怎么突然给我们送面粉了?”
这妇女说道,“迁坟嘛,喜事儿。”
迁坟确实算是喜事儿,给我们送面粉倒也能理解,黄蕴秋紧接着再问道,“那坟里埋着的是谁呀?”
这妇女说道,“他师父,教他走阴的那个,要不是他师父,他早就饿死了,现在有了点闲钱,是该给他师父迁坟刻碑了。”
黄蕴秋又问,“是当初那个赊刀的人么?”
当初那赊刀人每家每户都去过,这妇女肯定认识,是不是他自然也清楚,不过这妇女听后摇头了,“不是,是个道士,以前就住在你们这个道观的,跟王端公关系很好,后来道观被推倒了,他无处可去就在王端公家里呆了一阵,教了他一些本事。”
因为那梦中杀人之术只有鬼谷子一门会,刚好赊刀人又是鬼谷子一门的,我们之前一直认为那个赊刀人就是幕后黑手,现在竟得知不是那赊刀人,之前的判断全乱了。
不过跟这妇女也没什么共同语言,黄蕴秋只是点点头,再跟这妇女说了声谢谢,这妇女摆手说没事,说着就要背着背篓离开。
不过快要离开时,回头看眼这道观里面的神像,临时生出想法要拜一拜这神像,保佑家人。
农村人信这些,不然也不会每家每户都准备有神龛,道观开门就是招揽信徒的,我们自然也不可能去拦她,黄蕴秋亲自给这妇女点了香,这妇女接过香,背着背篓走到神像面前就屈膝跪了下来。
只是她这刚一跪下来,还没来得及磕头,大堂里神像突然咔擦一声裂开了,神像脖子裂开一条缝,脑袋直接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吓得这妇女一个激灵,忙站了起来。
这里是农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