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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人之间是有缘分的,未走完一生之前,你永远不知道你和谁才是天定之数。他脾气不好,我却愿意忍受,大概因为他使我想起了我那英年早逝的弟弟。”

丛诗薇想不到萧颖身上还有这样的不幸,忙说:“许从一一定很愿意认你这个姐姐。”

“是,我是他干姐姐。”

“嗯,那真好。”

丛诗薇虽然外表文静,也是个不爱说话的性子,但素爱与人交谈,一扯到话眼上便轮不开腔,颇有些辩论的意思,却不愿与人争长短比高低,弄个面红耳赤反而煞风景,折了这一兴味,倒与古人清谈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

不知不觉这一天过得好快。萧颖说时候不早了,我得完璧归赵,把你送回去。

许从一那里正有个中年男人买走他一幅画,钱不多但也不少,可以好好请他俩吃一顿。便撤了展。在一处全国闻名的酒楼里包了一间厢房。那里还仿着宋代的装修与文化,古色古香。丛诗薇很得趣,未上菜前,一个人在外面闲逛。

忽然兴冲冲跑进来,正好撞见许从一和萧颖有说有笑,举止亲昵。一时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二人倒是坦荡。许从一起身走过去,拉住她的手,笑说哪里跑了,满头是汗。

丛诗薇说外面有人行酒令,用的古令,很有意思。一堆文人,既有才又豪气,我跟他们玩了一局,输了被罚酒,想拉你去瞧一瞧。

许从一说你是少见多怪,成都从古至今从不缺少这种酸腐习气,外人见个新鲜而已。真论起才华,未必有多少,深究不得。

丛诗薇不高兴,碍于萧颖,没有发作。吃了一点就说饱了,靠在窗口,支起窗栏往外望。只见人潮熙攘,灯煌火明,一派现代气息。她恍然觉得自己身处两种文明夹击之中,说不上孰好孰坏,只是脸上显出伤心的样子,想起一句话,“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不知过了多久,许从一走过来抱住她的肩。

“冷不冷?”

丛诗薇回过神,泪眼模糊。

“萧小姐呢?”

“她回去了。你怎么又哭了,生我的气?”

“不是。我就是自己伤感,也没多大事,作的慌。”

许从一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温柔地说:“这样多愁善感的你,让人又心疼又喜欢。”

丛诗薇内心一软,承认许从一是能够关注并且看见她心思的。现代社会,步伐太快,很少会有男人愿意去了解他们女朋友或者太太的内心世界,不免有些感动。

“饿不饿?我打包了,回去再吃。”

回去后,找酒店加热,丛诗薇又满满吃了一大碗饭。

“哈,果然和我赌气,小气包。”说着在她鼻梁上刮了一下。丛诗薇皱一皱鼻,说:“你只顾你萧姐姐,也不理我。”

许从一知道她吃醋,暗自好笑。

“她是我亲姐姐。”

“不是干姐姐?”

“傻瓜,我是说她待我很好,就像我亲姐姐。你呢,你是我内人。”

听他贫嘴,恨不得一脚踹过去。到底淑女惯的,骂了一句“不要脸”。

洗完澡,披了浴衣。丛诗薇尴尬的不行,催着关灯,又怕他胡来,约法三章。仍旧是中间鸿沟不可逾越。许从一无不答应。各自躺好,果真秋毫无犯,规矩的很。

心想他若不是真待我好,单凭这种口头约束那是无论如何也约管不住。听别人说,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与女人同床不办事无异于天方夜谭,不是嗤为无稽便是以为身怀隐疾,是极其有损颜面之事。

这样一想,他的形象霍然高大起来。第一次有了恋爱的感觉,第一次想要仔细看看他,又担心人没有睡着,臊死自己。默默数起星星,一直数到一千,估摸着差不多了才敢翻身回头。

他真好看,五官尽美尽善,挑不出毛病。

心看痒了,忍不住伸手触碰。他的眉眼,他的鼻子,他的嘴唇,无一不显得美丽可爱。越看越近,终于在唇瓣上印了一吻。

许从一唇角一勾,丛诗薇吓了一跳,赶紧归回原位,假装已睡。等不到动静,偷偷扭脖子往后瞧去,见他睡得好端端的,这才吁了一口气。


状态提示:10.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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