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呆呆愣住,打开戒盒,看到两枚钻戒。虽然不识货,到底眼睛发亮,又从她宝贝的态度判断出价值,笑笑说:“你当我傻呀,这是好东西。”
吼她走,她不走。少年心里发虚,故作地表现出面目狰狞,手上的刀却实实在在地送过来。
丛诗薇一直认为自己胆小怕事,惜命为上。她没意识到刀刺来时,首先不是躲避,一个猫腰,绕到他胳膊下,伸出臂膀,迅猛地扯住袋子。
拿在手上正高兴得意。少年一招未着又从后面再送一招。刀自耳侧划过。她大叫一声,那时候已不及闪避,以为今日之难在所难免。
下一秒却仅有几缕发丝从眼前飘下。听见声音,回头竟然看见了许从一。他身手还是那么了得,三两下便将少年掣在下风。那孩子不大服气,发狠地挥刀乱刺。
丛诗薇替他捏了一把汗。
许从一脸色不改。打架这种事,他从未输过,至少没让人讨过便宜。
那样修长的腿,即便穿着正装不好施展,对付一个小毛贼仍然绰绰有余。一连串漂亮的踢腿动作,令人眩晕着迷,忍不住要从心底喝彩。
她的担心一瞬间没有了。心想,你怕是存心显摆来着。
他夺过少年手中的刀,又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那匕首很漂亮,是特制军刀。出鞘之后,闪着寒光,作势朝少年刺送。
丛诗薇连喊不要。少年吓坏了,双腿直打哆嗦。
匕首倏忽入鞘,虚惊一场。
许从一看着奔过来制止的丛诗薇,苦笑一声:“你不信我?”
她无话可说。
回见少年呜呜咽咽,地下洇湿一片。转身离开,她追上去。
他说未成年的孩子最危险。他们缺乏感恩与敬畏,只凭一时意气与爽快,更是欺软怕硬,只有拳头才能叫他们趴下服软。你所谓的恩情感化只有对我这种人才管用。
丛诗薇觉得有道理,还满认真地思考他前面的话,听到最后一句,猝不及防,翻去一个白眼。问他为何在此。
“路过。”
“我不信,你跟着我?”
许从一停下脚步,在她脸上仔细观摩一阵,赌气似地说:“我旗下上百亿的产业,每天忙碌不堪,凭什么像个神经病似地跟你来这种地方?吃饱了撑的,还是你是天仙?”其实他是陪同一个做娱乐地产的朋友来的。此处等着拆迁,有意盘下来建大型商业街。哪里想到,旮旯角儿也能与她碰上,不能不说没有缘分。
原本打心眼里高兴。却见她为了一对戒指连自身性命也不顾,知道那是结婚对戒,又忍不住灌了满腔醋火。
丛诗薇对他的救命之恩颇为感激,可是这人真的蛮讨厌,总让她生出好感之余又立生厌恶。火气上头,说:“我是丑八怪,行了吧。你这个公子哥儿千万别再与我有任何瓜葛,小女子日后见了阁下,也必定绕道而行,退避三舍,行不行?”
气呼呼朝前大步流星。猛地哎呦一声,不妨平地一摔。想站起来却不能。脚踝疼的厉害,偏偏憋着一口气,不肯叫喊。
许从一一步上前,蹲身查看。她闹别扭,让他别管。我就算死了,也不要你管。
他任她闹脾气,不出一言,左手用力握住小腿肚,不容动弹,右手查验踝骨伤患情况。脚踝一下子肿起老高,必须尽快处理。立马打电话叫司机小张把车开到最近的胡同口。
弯腰欲要抱起她。
丛诗薇忍着剧痛赌气,硬是凹着不让他碰:“你才说不管我,可千万别管我,谁管谁是王八。”
许从一可算气着了:“小姐,你记忆有问题,那是你说的,我可没说。”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将人抱起来。
丛诗薇抵抗无效,认命似地安静下来:“是你求着我,不是我求着你,千万别算我欠你的,我不欠。”
“五年前呢?”他淡淡一问。语气平淡,就好像问一个普通朋友类似于今天吃饭没有的问题。
她却被问住了,低下头。
“为什么不回答?”她变作了聋子变作了哑巴,始终没有搭腔。
抱上后座,俯身为其寄安全带。寄好后,他未立即起身。嘴角轻轻一笑,低低地说:“你气息不稳。”
丛诗薇低头看自己起伏不定的胸脯,脸蛋刷一下变红,骂道:“流氓。”却不敢与他对视,转开视线。
许从一叫司机离开,随后开车上了医院。医生稍作处理,又拍了片,应该没什么大碍,可以离开。出来已是晚上十点,尚未吃晚饭。丛诗薇肚子叫个不停。又不肯受人恩惠,坚持要回家。
许从一说不肯吃我的饭,干脆骨气一点,我的车也别坐。果真靠边停车,要她下来。
她什么性子,万万不会服软。一鼓作气地下了车,却寸步难行,只好靠绿化带处坐下。搜索附近交通,离公交站挺远。又在手机通讯录里翻了一遍,除了父母实在没有能够麻烦的人。孙禧亚年纪小没有车,其余亲朋同事之类的关系再好也不好意思劳人半夜出来接应。不免气馁,越发觉得小川在身边就好了。
许从一也不走,两人莫名其妙地胶着对峙。
晚上更冷,时不时刮来一阵又一阵寒风。气头稍稍过去,知觉冷了。偏偏围巾又落在车上,脖子空荡荡,风一股脑窜进来,那叫个酸爽,牙齿打颤,浑身不住哆嗦。还好戒指拿了。
大概一刻钟过后,许从一先认输。他拿着围巾不等她反抗已经围系上去,叹气说:“你跟我生气,打我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