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相见恨晚
“这丫头久不在京城,跟她哥哥在外边野惯了,我带她出来多走动走动,见见世面。”靖安王妃一手紧紧的拽着苏如卿,一边和一些相熟的夫人话家常。
苏如卿就知道,自己回京以后一定是这样的后果。可是谁曾想,她娘连一天也不让她休息,回京的第二天就拉着她来参加宴会。看着身上繁杂的掐花翡翠软烟罗,裙摆长长的搭在脚面上,连迈开大步都不能。再晃晃头上沉甸甸的钗环,她开始后悔把哥哥打发去东境了。
向身后的飘絮眨了眨眼,飘絮了然。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小婢女端来了最近皇上赏赐下来的水果。宴会的主人一再邀请靖安王妃品尝,靖安王妃也不好再推辞,就放开了拽着苏如卿的手。
就这一时半刻,苏如卿就跑个没影了。
等靖安王妃反映过来,身后哪还有女儿的影子,于是又在心里骂了儿子一通。要不是那个臭小子天天带着二丫到处乱跑,二丫如今怎么会天天念着外边,日日不想回家!
远在东境的苏彦卿打了个喷嚏,想着肯定是他妹妹又在骂他了。他不顾劳苦奔波来给她办事,她竟然还敢在背地里骂他,回头定让那个臭丫头吃不了兜着走!
苏如卿从园子里拐出来之后就先去了成衣铺子,换了一身男装。一身玄色锦服,在胸口和前襟用金线绣了云纹,头发也用墨玉簪子全部束起来了。黑色和红色的配色让她看起来更加的有气势,不怒而威,活脱脱一个意气风发的小公子。
正愁着去哪里打发时间,就听见一拨扛着锄头的人在讨论着什么“那波土匪太厉害了,朝廷几次围剿都没能全部剿灭,这次他们又东山再起了。”
“可不是吗,封龙山下的村子又要遭殃了。”
“听说曲阳县的人都跑的差不多了!”
“曲阳县丞是个胆小怕事的,每次发生这种事都是最先逃的。”
“命都没了,还要官做什么,要我说,先保命才是最要紧的。”
“...”
在苏如卿侧耳听的时候,与她相对的另一个方向,也有一个年轻男子在专注地听着这边的谈话。
“小姐!”
身后,轻飏已经牵了马过来,越影似乎是有些不开心,对苏如卿爱答不理的。
苏如卿拍拍越影的头:“你别着急,我一定会给你找个俊美的小母马的。”
然后问轻飏:“曲阳县离这里有多远?”
“不远,骑马半日就到了。”
“这么近,怎么会有匪患?”
“小姐定是听说了封龙山的那波土匪,他们占山为王早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封龙山太大了,他们又熟悉地形,所以前去剿匪的官员每次都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只要剿匪的官员一离开,他们就又下山屠戮村子了。”
“原来是这样啊,你先回府,告诉爹娘,我过几日便回来。”说完便跃上马,朝西方去了。
“诶?小姐?你去哪儿啊?”轻飏见小姐二话不说又跑了,想起了府里的王妃,又要一通念叨了,也真不知道为什么小姐要让她和飘絮回京。嗯!一定是小姐也想拉她们下水!
苏如卿本来是想找贺兰瑾瑜一起去的,但是想起了前几天他的暗卫把他叫走了,想来是有要事吧。以前这种事儿都是她和苏彦卿一起做的,现在哥哥不在,贺兰瑾瑜也不在。自己一个人,还真是有些孤单。
饶是越影的脚程再快,苏如卿到达曲阳县城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随便找了一间客栈吃了午饭之后,就向人打听起来。
“您说的是封龙山的那波强盗啊,他们真是丧尽天良!无恶不作!”周围的客人提起封龙山的盗匪就是气愤填膺,恨不得马上吃肉喝血,挖骨焚心。
“这曲阳县城里还稍微好些,他们顶多就是来抢些粮食物品。可苦了山下的那些农户,那些杀千刀的简直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唉呀,听说昨日那波土匪又下山了,砍柴的老李一家五口也被杀害了,他们的女儿才七八岁啊!”
“真是造孽啊!”
苏如卿蹙眉:“那这曲阳县城里没有府兵吗?县丞竟然不过问此事?”
“县丞哪里管得了,还不是保命要紧,逃命的时候比谁跑的都快!”
“真是...岂有此理!”
苏如卿跨马就飞奔到了封龙山下,头顶的太阳火辣辣的,此时的封龙山死一般的寂静。快步走到一家茅舍前,茅舍的门大开着。有一股血水从屋内缓缓流淌至屋外,蜿蜒至苏如卿脚下。纵使太阳再毒辣,也没能将它蒸发半分。屋内散发出浓烈的血腥味儿,可想而知屋内的情景是何等的惨烈。
正当她晃神之际,一团黑影突然出现在脚下。苏如卿以为是那帮贼匪又下山来了,伸手便拔出了腰间的宝剑向身后刺去。
只听得来人惊呼一声:“惊鸿?”
苏如卿见身后的男子躲得轻巧,暗道不好,难道山贼都武功这般高强?正想着要不要在继续打下去,只听得男子轻呼一句“公子且慢!”
苏如卿堪堪停下,看着眼前的男子,一身绛紫色的长袍,同色紫玉簪束发,整个人看起来利落干净。眼睛更是明亮清澈,看起来颇为正直,给人阳光一般的温暖。
苏如卿一拍额头,完了完了,又闯祸了,这般气质怎么可能是山贼。这下回去之后爹爹和娘只怕再也不会让她出门了,说完又自责地拍了两下额头。
“公子莫要自责,这当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