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军事历史>九座天下>第三章 月牙弯弯

临近的脚步声打断了冉闵的思绪,很奇怪只有一个声音,轻轻的下床找了根扁担,这也是家中唯一像武器的把式了。

“冉闵哥睡着了吗。”

屏住呼吸紧靠门边的冉闵一愣,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啊,声音怎么这么耳熟,迟疑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

冉闵惊讶开口:“春雨?”这是隔壁巷子的一位女儿家,和前者青梅竹马。后者父亲是漠北不多见的教书先生,双亲身子骨都弱,久疾成病双双在大寒时节伤了身子,女方全凭一个口气熬到春雨时节生下了唯一的骨肉“春雨”,最终还是没熬过惊蛰去世了。当时还是冉闵父亲看不过眼,这名老卒心里百般不来劲,前前后后的帮衬着后者一家熬了过去。“春雨”这名字还是冉闵老父亲取的,不怎么文雅,但很接地气儿,用他的话说就是命格硬些,“耐活”。

亭亭玉立的年华,水嫩诱人前凸后翘,有读书门第的书香味亦有市井的朝气,脸蛋谈不上绝世或上等,比普通稍稍好看,笑起来那就更要加分了,双眼都眯成了月牙,每次都能迷得冉闵找不着北。此时的春雨脸蛋红红的,大半夜敲独居汉子的床门,头都快埋到地底去了,轻声开口:“冉闵哥,这几日爹不让我出门,我今晚才找到机会偷偷搭梯子翻墙出来。”说着还急忙露出划伤的小胳膊,水嫩的肌肤通红,有些许血迹。“冉闵哥不会不理我了吧,婶婶和秀秀我都没见着最后一眼。”

冉闵看着“变脸”的春雨,珍珠大的眼泪说下就下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后者父亲就这一根独苗,自个也知熬不了几年,不想自家女儿掺和自家这档子祸事也情有可原,但不免寒人心。

连忙开口道:“春雨,哥不怪你,只怪自己没用保护不了母亲和妹妹。”

“冉闵哥明天不要去县衙了好吗,我们是斗不过他们的,没了婶子和秀秀还有我。”说道这里的春雨羞红了脸蛋。

冉闵苦笑道:“春雨,血亲之仇不共戴天,但哥不会做傻事的,你放心。”

“那怎么办,听说那些纨绔子弟都是胜京来的人,天子脚下,我们去胜京的路费都凑不齐。”

“春雨怎么回事,不是我们漠北的人?”

“嗯,不是嘞,听爹爹说是来漠北祭祖的盛京子弟,祖上在我们坟州战死了。听说还是位大人物。”

“你爹爹如何得知的?”

“爹爹也是在学堂听县令公子讲得,这几日都爱在学塾吹捧盛京来人。”

春雨看到冉闵沉着脸不再说话,心里一紧,怕自己的心上人做傻事,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劝说,慌了心头紧紧的抓住后者的手臂,生怕一个眨眼就再也见不到了。

冉闵看着眼眶含泪的可人儿心头一软,心中的怨气也消散了许多,她爹又能如何?还不是白白再添几杯黄土罢了。

轻声开口:“春雨,哥想好了,我既然挂着军籍,打算从军,在战场上建功立业,这样才有机会为母亲妹妹报仇。”

“啊?春雨不许去,这怎么使得,哪年城里办丧事最多的不是军户,看他们哭的春雨都心疼,我可不想到时候为冉闵哥流这个眼泪哩。”

“傻妹子,这死人都不知道背过多少个了,边境是咋个情况哥还不知道吗。”看着春雨还想说些什么,连忙提醒,“天都快亮了,我送你回去,别让你爹发现你半夜翻墙出来见我,到时候被街坊邻里知道了你怎么见人。”

“春雨本来就是哥的人。”

冉闵没有听到这句少女声如蚊呐的情话,一路小心翼翼避开巡城的军士和游街更夫把后者安全送回家。

躺在被窝中的冉闵早就考虑清楚了,仅凭现在的自己根本无法报仇的,自己穿越的这份躯壳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也不是能够飞天遁地的武林人士,军籍是自己现在最大的优势,从军往上爬就代表着有兵权,兵权就是底盘,有地盘就有气运加身,这武道实力也就跟着水涨船高。这漠北大大小小的将军们哪个不是当地的土皇帝?

漠北风大日头大夜也很长,清明时分的雨水也就下了几日便停了,清晨的寒意可冻人骨,非气血旺盛之人不能早出,背上行囊的冉闵走在城内的盐碱地往城门口走去,已分别在家中和差房留下两封书信,一封道别信给春雨看的,让勿念,若三年未归便寻个好人家嫁了;差房的一封便是转告信,他冉闵从军去了。

一位家丁打扮的小厮冻得蜷缩在城门口,似在等人,都不敢在屋檐下避避风头怕误事,冷的跺脚搓手,看到冉闵出现眼睛一亮,小跑上前开口:“是冉闵公子吗?”

“不是什么公子,正是冉闵。”冉闵吃不准对方来头,在这个节骨眼上冒出一个拦住去路的小厮,内心警惕万分。

“我是县衙家丁,老爷让带几句话给公子。”

冉闵没接话,小厮拾趣开口道:“对方是胜京正三品的将府子弟,姓马,祖上曾出过正二品大将军,参加过‘北伐之战’,只能帮公子到这了。”说完直接转身就走,被选中传话显然也是机灵之人。

‘这县太爷是怎么回事,既然不开府门接案,还让人传这个话,怎个知道今天我会走,’冉闵想不通,索性不再去想,总之得到了仇家的消息,县令也没有害自己。

昨夜,县衙家房。

当日在黑蟒袍服身前恭立的男子看着跪在脚下的县令冷冷的开口道:“都明白了?”

“下官知晓了,知晓了,马上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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