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四合连山缭绕青,三川滉漾素波明。若问古今兴废事,请君只看洛阳城。这看似繁花似锦的都城,现下已是暗流涌动,波谲云诡了。
第二日,墨渊师徒三人未在洛阳城内停留,早早离开京城去向长安方向,因路途并不遥远,三人也就未驾云御风,而是一路走一路停,帮着给灾民看看病,施个药什么的。白浅适才发现,原来不止折颜医术高明,其实师父与他相比,也是不相上下的。由于灾民众多,多半患的是时疫,为了能提高效率,师父叫他们支了几口大锅,各煮了一锅水,将不同疗效的丹药各自投放在锅中,有的是专治疟疾的、有的是专治伤寒的、还有治妇人时疫的;这下子基本解决了灾民们的燃眉之急;大面上的问题处理好了,师徒三人又腾出手来,给特别病重的人施了针灸;临走,墨渊手写了清瘟的草药方子交给管事的亭长,子阑顺带瞥了一眼,见都是些便宜好寻的草药,打心眼里佩服师父虑事周全、体察入微,此间老少妇孺自是拜谢不已。
诚然,白浅是见惯了自家师尊庄严肃穆讲道说法的模样的,这般衣不解带、脚不离地、撸起袖子大干三天的样子却从不曾见着。不由得也心生敬佩起来,见师父脸上有些烟火色,忙从怀里掏出手帕,沾了些清水,递与他擦脸,二人相视一笑,颇为默契,都也没说什么话。子阑瞅着就觉得奇怪,师妹啥时候变得这么贤惠了?万万年前跟自己一起疯闹惯了,也没见她带过什么帕子出门的。
三人不觉已行至长安近郊,正打算就地坐下休息会儿,忽见远处树林中奔出两个衣衫褴褛、头扎黄巾的道人,正被身后一路黑衣甲胄的蒙面人追杀,看得出这二人早已是狼狈不堪,实在跑不动了,那群黑衣人纵马上前,将二人团团围住,只听为首的蒙面人大喝一声道:“哪里逃?”。叫嚣间那伙人已用绳索将二人套住了,岂料那二人也不是束手就擒的善角儿,竟“噌”的一声挣断了绳索,其中一个年龄稍长的豪言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尔等假意投诚,归顺于我天公将军,现在怎么突然出尔反尔,帮着朝廷残害我等忠义之士,不怕遭天谴吗?”。
“笑话!就凭张角也敢自封天公将军?真正的天公将军早就灰飞烟灭七万年了!愚痴!若不是看你两个就快得道登仙,留着尔等仙体尚有用处,何劳我们出手?”领头的黑衣人转背就又与手下道:“杀了他们,留着尸体炼丹!”说完调转马头,让出空间来。
只见二道士身后六个黑影晃动,团团将他们围住。眼见那六人便要使出杀手,子阑急忙与墨渊言道:“徒儿见那一班黑衣人来者不善,又尽是些不顾信义之辈,虽不知那二位道人来历,但也不好见死不救啊,师父?”。“师父,那伙好像是翼界的兵马,不知为何会在凡间出没,待徒儿去会他们一会。”说着白浅就欲飞身上前,怎料自己被墨渊一把拽住,“十七,休要冲动!”。
子阑见那伙黑衣人就要一哄而上,顾不了那么多,挺身而出,冲了过去,将那六人喝住。哪知这些人身法如鬼如魅,如风如电,倏忽欺身到那二名道人的身后,使出捆仙绳再次将两人捆在一块儿。这边上来四个对着子阑就冲将过来,子阑没带兵器,转身反手便是一掌,意欲和他们互拚硬功。那些人身手矫健,一人持刀飞身扑来,对着子阑的右胸就插将上去,另一人左手已拍到他的肩上,右手欲擒住他的左腕。说时迟那是快,子阑斜身躲过了刺来的那一刀,紧接着又飞起一脚踢向左边那人的小腹,并借着被他带住的力道转身跃起来到那黑鬼的身后,“子阑,接剑!”,白浅眼疾手快地将手中剑掷了过去,子阑旋即凌空接剑,振臂一扫便解决了那四个扑向他的翼兵。只见,他们化作一团黑烟,转瞬消失不见。
就在白浅掷剑给子阑的一刹,领头的黑衣人纵马向他们这边疾驰而来,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白浅的胸膛,只听得“咣当”一声电光火石,未待白浅反应过来,飞向她的□□已掉落在一丈开外的地上,折弯成一柄废铁。轩辕剑出鞘,一步外,便可平山破浪,那领头的翼鬼哪里还有命,早已化为灰烬消失不见。
那边,圈住两道人的黑衣人也已经被子阑解决掉。墨渊上前解了捆仙绳,给他二人松了绑。
“多谢三位义士出手相救,不知该如何……”其中一人正问着,他话音未落,另一位年长者惊道:“轩辕剑!尊上是?……”